都各自见过了礼,便到了楚半山和赫连氏训话的时候。
作为楚国公府里地位最高的两位长辈,楚半山和赫连氏的训话还要排在楚晋之和颜氏之前。
楚半山惺忪着眼,瞧着没什么精神。
赫连氏低声提醒了他两句,他方才睁大了些眼,含糊不清地说了两句话,大意也只是表达了希望筱雨今后能够早日为楚家诞下子嗣,让筱雨好好相夫教子的愿望。
楚半山说完话便偏过头去又昏昏欲睡起来。
赫连氏笑着圆场,叫过了楚彧和筱雨,拉过他们两人的手合在一起,叮咛他们好好过日子。
楚彧和筱雨都应了,楚晋之和颜氏也就附和着说了两句。毕竟那些叮嘱新婚小夫妻的话,赫连氏基本都已经说完了。
新妇入门,这也算是见过了夫家各人。本该就此结束的,偏生有人要从中插一杠子。
邱氏掩唇凑近颜氏,装作压着声音的模样问颜氏:“弟妹,新媳妇的元帕可收着了?”
她样子装得像,但她的声音,附近的人都能听得清。
颜氏当场便有些尴尬。
验元帕的事儿,本就只是婆婆私下里的事儿,还轮不着隔房的伯母来相问。
颜氏当然知道昨日新婚的筱雨并非是处|子,毕竟楚彧和她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是夫妻了。虽然儿子跟她说,他们在海国成亲时,筱雨是处|子,但颜氏心里也有些嘀咕。
可这不代表,她就会帮着隔房嫂子来清算自己才过门的儿媳妇。
颜氏僵笑了下,低声道:“当然收着了,这事儿我这做婆母的哪能忘记。”
邱氏若有所思地轻笑一声,道:“收了就好,我这不也是为弟妹你担心么……早前我听我堂妹说,你这新媳妇儿是个长年累月不着家的,就怕她在外有些不妥当。弟妹你收着元帕了就好,那就好。”
邱氏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颜氏的手,转身挪了回去。
颜氏脸上僵了一瞬,心里微微发堵。
这也不过只是说两句话的功夫,可巧的是,屋里的人全都听到了耳里。
邱氏这是要给她难堪啊。
筱雨心下当然明白,这是邱氏要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但邱氏又没说她什么不好,左不过是这若有似无的揣测让人想入非非。筱雨也不可能就因为她这两句“宽慰”颜氏的话,跟邱氏卯上。
尽管这才是她的性格。
筱雨捏了捏拳,正要开口,却听楚彧懒洋洋地道:“是吗大伯母?那您那堂妹舌头可真长。哦对了,我听说她夫家正想着把她扫地出门儿,休她回娘家呢,她连自己家的事儿都没理清楚,还有闲工夫来打听我们国公府的八卦啊?真是受累了。”
楚彧半讥半讽的话让邱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邢氏大嫂,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之前您不是说您那庶出的堂妹嫁了平州首富家的儿子,以后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么。怎么着啊,虽说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官家的千金,这还硬生生要被商户子给休离了?这可真是个大笑话啊,可别是真的啊!”
邢氏一边说着,一边就跟玩笑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邱氏脸色由红转白,大老爷楚睿之咳了一声,瞪了邱氏一眼。
“二弟,二弟妹近日心情似乎十分不错,可是邢家又有什么喜事儿了?”楚睿之扫了二老爷楚智之一眼,转移话题笑道。
“倒也谈不上是喜事儿。”楚智之没开口,邢氏倒是抢着显摆了:“我堂妹那儿子聪慧异常,曾将军高兴呢,说他肖己,还让仇军师做了他先生。同是堂妹,这差距怎么就那么……”
楚智之睨了邢氏一样,邢氏无趣地撇了撇嘴没说下去。
赫连氏赶紧又出来打圆场:“彧儿媳妇儿既然都已经见过家里人了,这以后谈天儿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急于一时……老太爷累了,来人啊,抬了辇轿来,送老太爷回屋。”
赫连氏一边吩咐着人,一边叫着楚彧和筱雨:“你们送祖父回去。”
楚彧和筱雨应了声,两人跟在了辇轿后边儿。
楚睿之和楚智之心有不满,但见楚半山的确已经睡过去了,都开始打呼了,他们俩便也没想做孝子亲自送楚半山。
楚半山的主院离正厅并不远,将人送到地方,楚彧便和筱雨悄声离开了,也没回正厅去,省得被大房二房的人挤兑。
楚国公府的花园面积也不小,两人肩并肩走着,偶尔会碰到花园中伺候花草的花匠。
一条石子小路通往了一片碧色小湖,湖边有个香亭,楚彧和筱雨便到了那边儿休息。
“大房来者不善倒是表现得很直白,就是那二房……我瞧着你两个伯母都不算太聪明,反倒是你那两个伯父,话不多,但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儿……”
楚彧笑了一声:“大伯母和二伯母盯着的只是后宅的利益,母亲避其锋芒,两位伯母已经相争很多年了,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山水轮流转的,这也不知道转了几转了。和她们不一样,两个伯父盯着的可是整个楚家的名望和财富,他们不会管内宅这点儿事儿。”
筱雨沉吟道:“那看起来……二房似乎正压着大房。”
“倒也不尽然。”楚彧道:“内宅上,大伯母是要输二伯母一筹,原因当然就是各自娘家势力的问题。邱家在走下坡路,不然也不会让女儿嫁给包匀清这样的商户——即便庶女,那也是自小栽培的。而二伯母娘家邢家却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