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既然是楚都督的骨肉,断不可能是那妖魔,老道有一法符,可辟邪魔妖气,夫人常佩戴在身上,自可百邪不侵,夫人也不必担心老道,其实这妖魔未出世之前是最为好对付的,既是邪魔便要以毒攻毒,只需寻到它寄宿的妇人,让那妇人以最恶毒的诅咒每日咒骂,断了这魔胎的精血供养,那所谓的妖魔也成不了气候,待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魔性尽消,再使任意法子将这魔胎打掉,便万事无碍矣!」
玄真说笑着将一个玉板放在桌子上后便飘然而去,玉板上刻着猩红色的复杂纹路和几个稀奇古怪的字样,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息,只不过此刻素娘的眼中,却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怀疑来,显然已经将这枚玉符当成了救命稻草,瞧见老道走远了,这才匆匆从水桶中爬出来,连忙穿好衣服将这玉板拿在手中。
「上天保佑,这是二郎的孩儿,这是二郎的孩儿,这是……」素娘握着这玉符,不经意间挂碰到了小腹,只觉好似被刀在腹部捅了一记,疼得蹲在了地上,撩开衣服一开,方才接触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道红印,只是一碰便火辣辣的疼,活似被烙铁烙过一样。
「孩儿,我的孩儿……」素娘举着这块牌子嚎啕大哭,那股子绝望连听的人都是心头发凉。
半晌,这个女人银牙一咬竟然将整块玉牌狠狠摁在了小腹之上,这一下就好像开了锅,就连肉皮都烫的冒了青烟,腹中的那个魔胎也见识了厉害,微微颤动,像个和娘亲哭诉的委屈孩童一般。
「不要求我,不要求我啊!你,你不是二郎的孩子,你是那个妖魔的孽种,是个魔胎啊!我不能留你,我不能留你!!!」素娘疯了一般将玉符朝小腹砸去,那小生命的脉动也随之渐渐弱了下去,整个小腹随着素娘一次次的击打被玉符烙遍,变成了渗人的紫红色,那符篆上的纹路和文字竟然被拓印在了其上,每和小腹接触一次那些花纹便越加复杂,到了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圆,当中的字符聚集在一起则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篆字,若是有通得道门符篆的人在此就会认得这个字——斩!
这是道门最为恶毒的一种符咒,号称斩人,斩尸,斩魂,将一个人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曾有恶道将其贴在当地富户的大门之上,不出三天,这富户满门皆死,连着其内的鸡犬都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玄真的道行不知是那恶道的多少倍,以他亲门之上,全城的人都得走背运,甚至可能会突发瘟疫,全部死光光,然而就是这样一枚符咒竟然还无法完全斩掉圣胎,甚至在其反扑下竟然还有摇摇欲坠的趋势。
我说老牛鼻子,你那符是啥东西做的,这般邪性,俺看那女人的肚皮都给烙得呲呲冒烟了,难道真是啥符篆?
「回圣上,这符乃是用黑狗血,铅汞,朱砂调成的染料绘制,都是凶煞之物,若是换了寻常胎儿被我这符篆一印怕是当场便要归天,可这圣胎非比寻常,老道又用猪油封了绿矾油 硫酸进去,一热那猪油化开将绿矾油撒在腹上,自是在能在其身上留下烧伤的痕迹,此法骗这些乡村野妇可谓是百试百灵,不过这女人当真是刚烈的性子,若不是这脑子实在是蠢了点,贫道还真拿她没有办法!接下来就看圣上您的了,她怀的这圣胎不是凡物,这点术法还不足以将其铲除,那女子每日的咒骂还得圣上遣人监督才是!」
「你这牛鼻子还有几分本事,放心,等这人鼎熬炼完了,我不但放你走,还会送你金银财宝,你日后远走海外莫要再回来,俺和你便两清了!」
「谢圣上,老道自当尽心竭力!」玄真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就退了下去。
「怎么,你还真想放他走?」琉璃望着渐渐走远的玄真笑道。
「笑话!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本,可俺也知道,这人的嘴巴,是看不住的,要想让他彻底闭嘴,哼……」
另一头,玄真走出静云庵后,提起袍子迅速闪入一处小巷,将身后的眼线甩开一段距离,把一封信塞进了好似路过的一位货郎手里,待等眼线追上来,这老道身边早已是空无一人。
圣上有旨,十月初十,沐浴三天,亲斩妖道,以正国气!
消息一出举国沸腾,多少前辈宿老涕泗横流跪地高呼圣上万岁,这些年来道士们为祸乡里,欺男霸女,掳掠民财,已然成为一大毒瘤,奈何有当今圣上庇护,天下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圣上幡然悔悟,要斩了那玄真妖道,这毫无疑问透露出了一个意向,那个由道士们肆虐的黑暗时代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了!各地百姓山呼万岁,聚集起来将附近的道观拆了个干净,无数道士被赶了出来,披头散发受万人唾骂……
此刻的孙二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本来这个斩草除根的举动竟然带来了如此正面的反响,这屠子此刻非但没有民间盛传的正在焚香沐浴三日,准备除妖,相反的,他竟然……竟然在拜堂成亲?
诺大的皇城已经被孙二狗下令封闭,整整三天,除了运送物资的宫人外,皇城不许任何人进出,与此同时,京都的市集上,红事用的绸子喜酒价格暴涨,有心人纷纷猜测这是何意,不过这屠子由于有蛊术的缘故,整个皇城的人都被牢牢控制,哪怕外头的人想破了天去,也猜不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