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化形的兽可多?”他问。
“有一半左右。”赞赞说,眼神有些忧伤。他一生未孕,哪怕是兽都没生出过,否则就算不能化形,他也舍不得赶出去。
“为什么一定要驱逐出去?”百耳不解。哪怕是兽,也是由兽人和亚兽孕育出来的,算得上是同一族类,怎忍?
“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说是如果把兽留在部落,部落会遭遇厄运。”漠的阿帕回答。
“原来的黑河部落并没有兽,让部落覆灭的兽潮又该算在谁身上?”百耳心口突然堵得慌,语气不由有些不愉。想想生下三个满月,在上一世也才六七个月大,连路都不会走,这样的小兽被驱入丛林,还能活下来吗?
几个老亚兽都没能回答这个问题。百耳也没想过让他们回答,冷静了下,便转开了话题。
小兽和亚兽刚生下来,大都是喂蜜果以及甜果水,雪季就喂不加盐的黑薯汤,等过一个满月后,就能喂肉汤了。三个满月,无论是小兽人还是亚兽,都能吃小块的肉。
听到蜜果两字,百耳想到图,心中不由一痛,过了好一会儿才敛住紊乱的心神,继续请教。没有当过父亲,哪怕是上一世,对于养孩子他都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对于几个老亚兽的话听得极为认真,对于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多问几次,务求弄清楚。
相较之下,小兽比较耐摔打,生下来几天就能跌跌撞撞地到处跑了。小亚兽却要抱到三个满月,才能扶着东西慢慢学会走路。小兽不怕冷,但是小亚兽怕,这也是小亚兽不容易养大的原因。但凡雪季前后出生,就更难养了。
把该弄明白的东西都弄明白之后,百耳便去找了老拓,请他给自己做一张四面有栏杆的小床,等雪季时可安在有火坑的那间房里。然后又找到阿织,让他多织几块棉布,然后用果绵做出几床小被褥。因为不确定是小兽还是亚兽,所以留了些布,没做成衣服,到时直接拿来包裹兽崽。
盆地里果绵很多,上一季的都还没用完,这一季的又出来了,所以不虞不够用。因为是百耳要的,所以萨又让十三个亚兽从各组中分别抽出两个手巧的,帮着阿织不遗余力地捻纱织布。在雪季来临之前,竟不止做够了百耳要的绵布和床褥,还有多余的给部分亚兽做一件贴身衣服。至于没分到的,自然等雪季来时,有的时间给他们去做。反正果绵早已收集了起来,不怕没用的。
当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第一场雪还没下,百耳生产了。那一天,除了去打猎和值守放哨的人外,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聚积在石院内外,紧张地等待久违的新生命诞生。葛巫坐在一楼的火坑边,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难以察觉的紧张;小古蹲在旁边,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又蹲下,比正在生产的百耳还要着急不安;萨双手环胸靠在窗边,想起好友,垂着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悲凉以及一丝莫名的坚定;允诺角漠等人坐在另一间屋内,这么多人,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连最活泼的穆都老老实实地趴在他阿父脚边。
二楼,百耳头上淌着汗,紧闭着眼,在漠的阿帕以及两个生产过的亚兽帮助下,冷静地按着他们说的办法用劲,哪怕j□j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除了脸色微白外,也不曾哼上一声浪费力气。
不急,不慌,不哭,不叫,他就像是在解决一个比较难的问题那样认真而专注,让在场的亚兽心中都升起古怪的感觉,只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曾经见过的其他亚兽,生崽子都没这样安静的,甚至莫名有种自己不该在这里打扰他的想法。
事实证明,百耳采取的态度是很正确的,生产顺利,他用了起码少于其他亚兽一半的时间,产下了三个崽子。其中两只白色的小兽崽,一只柔嫩的小亚兽。
“谁给他们舔?”在对三个崽子的数目惊讶过后,漠的阿帕看着托在手里正哇哇大哭身上带着黏液的小亚兽,有些为难。
按一般的惯例,都是兽崽的阿父为他们清理身上的黏液,如今图已不在,那么要由谁来替他做这件事?
“热水烧了吗?”百耳喘过一口气,仍闭着眼,问。
“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个亚兽忙答,看着百耳的眼中满是崇拜,不是为了他胜过兽人的强大武力,而是为了他比其他亚兽更强的生育能力。
“用热水给他们清洗,然后再用棉布和被褥包好。”百耳缓缓道,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他仍然给人从容不迫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中的失落和难过。他早就知道,刚生下的兽崽是由它们的阿父用舌头为它们清洗全身作为迎接降生的仪式,而他三个孩子的阿父却错失了这最重要的一刻,他便是再坚强,心却不是铁石做的,又怎能不悲伤。
听到他的话,一个亚兽忙跑下去,端了盆调适好的温水上来,同时也带给了正在紧张等候的人有两个兽崽,一个小亚兽降临的好消息。一时间,石院内外都沸腾了,连一直阴沉的葛巫脸上都罕见地露出了丝笑意。
百耳躺在兽皮毯上,看着三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