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刚才见过他飞射银两镶入门沿的手段,丝毫不怀疑他有这份本事,而在场的其他食客、伙计刚才也都见识过他的本事,事不关己哪敢多管。
杨平内心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求饶,忽然他想到自己来到这世界的一连串的倒霉事,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以后的生活,万念俱灰心萌死意,他想与其这样苟且偷生不如死掉的干脆,不禁大笑道:「要杀要刮你就给个痛快吧,老子死也不会再去求人了。」
杨平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男子的下手,过了数息仍是没有听见别的动静,忽然后头传来那男子的笑声:「总算你有点骨气,否则我就真的把你打断了手脚扔出去,起来吧。」
说着,制住杨平手肘关节的那根棒子像是活物般只轻轻一带迅速地从他的背后抽离出去,杨平一下子如释重负,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看着那一男一女以后多了几分敬畏。
那男子豪气笑道:「你走过去,把那刚才骂你的伙计重重地扇两巴掌。」
杨平差点以爲自己听错了,再看看那男子不似说笑的样子才知道自己没有産生错觉,刚才那番邦男子对杨平的一系列举动早已经惹得所有在座食客的注意力,而他现在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倒是字字雄浑有力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在场的其他人和那名伙计听见了那番邦男子竟然指使杨平过来给自己两个耳光,皆是大爲惊呆,尤以那名伙计最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麽地就惹到那位客人了。
杨平看了看那番邦男子再看了看那伙计,由于经常劳作,那伙计虽然只是普通人一个,但手脚上的肌肉都锻炼得颇具规模,根本不是杨平这个只知道打游戏跑两圈就喘的宅男可以比的,更别提现在肚子还饿的咕咕叫。
杨平有些担心道:「我恐怕打不过他。」
那男子说道:「你没试过又怎麽知道不行,刚才连死都不怕,难道现在还怕了他不成。」
杨平受他言语刺激,想到确实是这麽一回事,不禁一时信心大涨,暗想道:「老子不可能永远做一条谁都可以踩在脚下的鼻涕虫,我要成爲人上人,要这麽看不起我的人通通好看,就从现在这一刻开始。」
如此在心裏暗示了自己一番,杨平顿时豪气冲天,大步流星地就往门口那伙计走去,他现在虽只穿着破裳破裤,但眉宇间自有一份威严,让人不禁侧目。
那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客栈伙计见那小乞丐杨平就这麽笔直地往自己走过来,吓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见过了那番邦男子的厉害,他是还手不是不还手也不是,就这麽看着杨平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伙计不禁颤声道:「你、你想干什麽。」
顿时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杨平说道:「我来打你的。」
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伙计道:「我又没惹你,你打我干嘛。」
杨平笑道:「刚才你不是很厉害吗。口口声声要打断我的腿,我现在人就在这裏,你倒是打呀。」
那伙计手足无措带点讨好的口吻说道:「我、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不是真要打你。」
如果换了之前的杨平说这句话,伙计早已经拿上粗木棍子满足杨平的要求了,只是现在他的后面多了一个神秘厉害的番邦男子撑腰,那伙计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放肆。
杨平看着那店铺伙计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不禁觉得好笑,缓缓擡起手来,就这麽在衆人的注视下作势就要往那伙计的脸上打了下去,那伙计在条件反射到举手欲挡,却不知被什麽东西打中,痛得手臂发麻擡不起来,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杨平的大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清脆脆地扇了两巴掌。
一时间眼冒金星,找不着方位,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杨平早已转身离去回到了那角落的座位,再看看其他客人憋着笑的样子,实在没脸见人,只好低丧着头快步走去了后面。
当杨平回到那角落座位的时候,那番邦男子笑道:「好,打得好,来,坐吧,小二给我拿酒来。」
现在整间客栈都见到了这番邦男子的厉害,哪裏敢稍加怠慢,马上走出一个店小二来把一坛子的美酒奉上。
那男子举起酒杯向杨平敬酒,杨平平时最多就是喝喝啤酒,这种古代的烈酒也不知道度数高不高,但此时他打了那店铺伙计两巴掌,心中闷着一口鸟气全都吐了出来,一时间豪气万丈,也管不了这许多,举起酒杯就和人干了下去。
喝了酒之后那男子笑意盈盈地说道:「不错,总算有点样子,你叫什麽名字。」
杨平夹起一大块鸡肉送入肚中,才答道:「我叫杨平,你又叫什麽名字。」
本来杨平见识了这番邦男子的诸多手段之后,该是对他诚惶诚恐、恭敬如亲爹一般才是,但刚才的一系列事情让杨平有点摸清了这人的脾气,你越软骨头、好言好语的越是让他看不起,反而你硬气一点他还会欢喜你。
果然,杨平的这番语气问话颇对那男子的胃口,不禁开怀大笑道:「我複姓欧阳,单名一个锋字。」
杨平乍听那‘欧阳峰’的名字,顿时把含在嘴裏的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就在那酒水即将喷到对面的欧阳峰身上时,只见他拿起那支空着的酒杯,眼花缭乱地上下左右移动了一番竟然是把那口喷出来的酒水一滴不漏地全都接到了酒杯当中,随后又把酒杯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