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莲祈醒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慕容昭阳的身影,只是桌子上的粥碗底下压了张纸条,莲祈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大体意思是,慕容昭阳去太学了,下午才会回来,让莲祈别把粥放凉了,喝完好好休息。
莲祈把粥喝了,趴回了床上,她最近老是渴睡,大抵是因为那药,她一天总要睡十几个小时。
今天却没什么睡意,她一趴在床上,就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她不知道慕容昭阳懂不懂自己做出的动作有多暧昧,多惹人遐想。
反正她的心是有些乱了,还乱的不轻。
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莲祈刚想爬起来走走,就听到殿门响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是小福子,小福子的脚步声莲祈早就熟悉了,这个脚步声却陌生的很。
莲祈没有出声,静静的透过帐幔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在殿里转了好几圈之后,从袖子里抽了一根长长的东西出来。
莲祈把帐幔撩开一条缝,发现那是个穿湖绿色裙子的女子,心中一想就知道了,这个女子应该就是皇后送来的那个什么春妍。
她想做什么?
莲祈面无表情,沉声道:“哪里的小毛贼,竟然擅闯冷宫。”
春妍没想到殿里还有人,顿时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隔着厚厚的帐幔有个模糊的人影。
春妍立刻想起来了,那个让慕容昭阳温言细语的人,好奇心便涌了上来,她收起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的靠近帐幔:“奴婢是冷宫的宫女,不是什么毛贼,倒是你,是什么人?”
“我怎么不知道,冷宫的宫女可以随意在主人不在的时候,进入内殿了?”莲祈压低了声音,她的声音本就有些沙,刻意压低之后更带上了几分磁性,竟是格外的勾人心魄。
春妍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帐幔,刷的将帐幔掀开了。
在今天之前,她总觉得皇宫里最美的女人是容妃,也就是最小的四皇子的母亲,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原来有男人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帐幔里坐着一个大概是男人的人,至于为什么说是大概,那是因为这个人太美了,让春妍难以相信她是一个男人。
莲祈只穿了白色的xiè_yī,浓墨似的长发简单的束着,大概是年龄尚小,她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可只是一双狭长的凤眸,幽深清冷,配上那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仿佛刀锋似的红艳薄唇,就足以让世间绝大部分女人自惭形秽。
若是一般人长成这个样子,绝对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女子的,但是莲祈不同,她有一双宛如浓墨一笔勾勒出来的眉毛,眉梢略微上挑,带着一分英气两分凛冽,让人完全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女子。
春妍抓着帐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子,却在见到莲祈的第一眼,就沉沦在了她无尽夜空似的眸子里。
直到莲祈抬眸看向她,红唇微张,清晰的吐露出一句话:“怎么,聋了?”
春妍才醒过神,登时退了两步,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莲祈拨开重新合上的帐幔,眸光冷冽的看向春妍,良久、春妍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出来:“公子实在是误会了,春妍是想进来打扫打扫……”
“是吗?那你可以出去了。”莲祈放下帐幔,再也不多看她一眼,春妍莫名的有些失望,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冷宫。
另一边的太学,慕容玖领着慕容昭阳走进了学堂,他们到的很早,学堂里不过寥寥几人,其中就包括二皇子慕容雅音。
自从大皇子失踪之后,二皇子就成了最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不过当今陛下正值壮年,变数众多,一切还属于未知。
慕容雅音见到慕容玖和慕容昭阳进来了,立刻笑容温和有礼的打招呼:“皇叔,三弟,早啊。”
“二皇兄早。”慕容昭阳低声道,祈福那日慕容雅音曾经提醒他要小心,慕容昭阳也不知道,到底是慕容雅音知道什么,还是他所提示的同大皇子无关。
但是无论如何,慕容昭阳都对慕容雅音多了一分感激和两分警惕。
“不用多礼,皇侄倒是来的挺早。”慕容玖负着手,包子脸明明可爱的紧,还翩翩要做出一幅严肃的表情来,反而更加惹人发笑了。
“今个儿是小昭阳第一次来太学,作为兄长,你要好好照顾他才是。”
慕容雅音面带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这是自然,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二弟的。”
慕容昭阳瞧着慕容雅音的笑容,突然有些淡淡的违和感,不很快他就把这一丝的不和谐抛到了脑后。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在慕容玖的座位斜前方,坐下之后他就从包袱里拿出莲祈帮他准备文房四宝,在桌子上放好。
人陆陆续续的从门口走过,好奇的目光不时的从慕容昭阳身上扫过,国子监同太学是在同一个大院子里的,那些人不知道是听了什么,一个个都特意过来瞧瞧慕容昭阳,倒是慕容昭阳一直低着头,直到太傅到来。
太傅姓赫连名京华,寒门出身,曾连中三元,是为状元,更加宝贵的是,赫连京华为人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他知识渊博,算起来倒是顶好的师父。
慕容昭阳一直以为太傅是个老头,等赫连京华来了,却发现他是个相貌清秀文雅的年轻人,眉间带着几分薄冷。
赫连京华早就得到了慕容昭阳要来的消息,因此并未惊诧,只是让小厮将书本发给慕容昭阳,然后询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