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只觉他长笑声中大有悲凉愤慨之意,不禁愕然。
蓦地里见那大汉拔身而起,跃出丈余,身形一晃,已在一块大岩之后隐没。
乔峰叫道:“恩公,恩公!”只跨出一步,便摇摇欲倒,忙伸手扶住山壁。
打斗之声突然在黑衣人身形消失处响起。
随即,乔峰就见黑衣大汉和一个身体充满爆炸力的青年冲天而起,定睛看去,与大汉相斗的正是段兴的贴身侍卫,蓬贾。
二人斗了片刻,黑衣大汉功夫明显胜过蓬贾一筹,可偏偏蓬贾悍不畏死,周身都可以攻击的战斗方式让黑衣大汉一时之间找不到破解办法。
就在黑衣大汉久攻不下,怒气上涌,正要全力施展先天气场,强行收拾蓬贾的时候,蓬贾大喝一声,飞起一脚与黑衣大汉手掌相对,借力后退了三丈远。
黑衣大汉只是退后半步,全身鼓荡真气,准备一举干掉蓬贾,凶猛的攻势刚刚起手,就见蓬贾不慌不忙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饰物,上面一个醒目的“武”字立时让黑衣大汉强行止步,挥出去的拳头硬生生在蓬贾鼻尖处停了下来。
呼,拳风吹起了蓬贾鬓间发丝。
黑衣大汉神情激动,伸出的拳头张开,变拳为爪,一把抓向蓬贾手中的饰物。
扑,黑衣大汉抓了个空,原地蓬贾的残影慢慢消失,真身出现在了乔峰身旁。
对着乔峰一抱拳,蓬贾恭声道:“奉主人命令。前来营救乔大爷。”
乔峰开怀大笑,连声道:“好!好!好!难为义弟有心。这人也不是什么要害我的人,你尽管回去,告诉义弟我没什么事情,等养完伤我再去找他。”
黑衣大汉趁二人说话的功夫,控制了下情绪,见二人说完。问道:“你……你是何人,从哪里得到的这块配饰?”
蓬贾回道:“若想知道配饰从何而来,跟我走!”
黑衣大汉哈哈笑道:“总是龙潭虎穴又能如何,走走走,让我去见见你家主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蓬贾转身对着乔峰说道:“乔大爷,主人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义弟有何事要告知于我?”
“主人说,凡事切记要三思而后行,以免酿成终生悔恨,尤其在遇到杀父仇人之时,多搜集几次证据。万万不可随意轻信于人。”
乔峰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道:“义弟可是知道乔某的杀父仇人是谁?”
“主人最后有句话:缘起缘灭,起于少林、止于少林。若是有犹豫不决的事情,不妨去找主人商讨便是。”
乔峰此时心头充满了疑惑,有心想再问点什么,却也知道得不出更多的答案。点点头回道:“既如此,我自当多些小心便是。”心中却不断咀嚼着段兴那句“缘起缘灭,起于少林、止于少林的话。”
蓬贾对着乔峰一拱手,几个起跃,离开了山谷。
黑衣大汉施展轻功紧随其后,临走,也没再跟乔峰多一句话。
乔峰收拾了下心情。定了定神,转过身来,见石壁之后有个山洞。
他扶着山壁,慢慢走进洞中,只见地下放着不少熟肉、妙米、枣子、花生、鱼干之类干粮,更妙的是居然另有一大坛酒。
打开坛子,酒香直冲鼻端,伸入手坛,掬了一手上来喝了,入口甘美,乃是上等的美酒。
他心下感激:“难得这位恩公如此周到,知我念饮,竟在此处备得有酒。山道如此难行,携带这个大酒坛,不也太费事么?”
那黑衣大汉给他敷的金创药极具灵效,此时已止住了血,几个时辰后,疼痛渐减。他身子壮健,内功深厚,所受也只皮肉外伤,虽然不轻,但过得七八天,伤口已好了小半。
这七八天中,乔峰心中所想的事情有好几件:“害我的那个仇人是谁?救我的那位恩公是谁?杀我亲生父母的是不是就是害我的那个仇人?他是不是躲藏在少林?如果躲藏在少林的话,又是哪个和尚?”
乔峰回想前阵子,那害自己的仇人和救自己的恩公两人武功都十分了得,俱不在自己之下,武林之中有此身手者寥寥可数,屈着手指,一个个能算得出来,但想来想去,谁都不像。
仇人无法猜到,那也罢了,这位恩公却和自己拆过二十招,该当料得到他的家数门派,可是他一招一式全是平平无奇,于质朴无华之中现极大能耐,就像是自己在聚贤庄中所使的“太祖长拳”一般,招式中绝不泄漏身份来历。
那一坛酒在头两天之中,便已给他喝了个坛底朝天,堪堪到得十天上,自觉伤口已好了七八成,酒瘾大发,再也忍耐不住,料想跃峡逾谷,已然无碍,便从山洞中走了出来,翻山越岭,重涉江湖。
心下寻思:“看义弟当时的样子,料想薛神医定能医治好阿朱,也不用我再去管她。眼前第一件要紧事,是要查明我到底是何等样人。爹娘师父,于一日之间逝世,我的身世之谜更是难明,须得到雁门关外,却瞧瞧那石壁上的遗文。”
不说乔峰这一路行去,在雁门关如何跟阿朱再次重逢,绽开爱情的美丽花朵。也不谈他这一路为了追查凶手,又死了多少人。
这些对段兴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只要乔峰最后没把阿朱杀了,其他的都不被段兴放在心里。
段兴现在忙的很,即便他拿出了配饰,又搬出了柳如烟这个杀手锏,可萧远山油盐不进,就是不肯投靠段兴,非要先报了杀妻之仇,再自行去找大宋九王爷赵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