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马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刚才说了,我的父母都是国企职工。不瞒大家说,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下岗了,他的同事有的下海经商,赚了大钱,有的从政,当上了处级干部,可更多的,却像我父亲一样,四处打零工,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生活。在我长大之后,我父亲曾经多次跟我说,后悔当初在单位的时候吊儿郎当,没有好好干,企业垮了就等于大树倒了,他们这些职工,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空间,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
他敲了敲桌子,站起身道:“如今和平镇上的国企,就在这样一个中间点上。往后退一步,面临的就是破产倒闭,大家伙儿下岗回家,吃低保过节衣缩食的日子;往前一步,就是改制发展,企业蒸蒸日上,大家活儿赚比现在多的多的工资,还有奖金,过好日子。”
“可能有些人要问我了,改制就一定会成功吗?我可以告诉大家,不会。国企改制的风险很大,一旦失败,企业同样要走上破产的道路。那大伙儿肯定要说,既这样,为什么还要改制呢?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台下不少企业的干部都跟着点点头,县长的发言虽没有打官腔,没有上纲上线,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听了进去,并跟着这些话开始思考。
“真的好吗?”刘驽马拿起手边的一份材料,看了看,道:“和平镇几家国有企业在刚建厂时,工资水平别说在县里,就是在市里省里,也是敢和任何人叫板的。就算到了改革开放初期,每月也有数百元的收入。”
/>抖了抖手里的纸,“再看看最近十年,市里省里的工资水平打着滚儿的往上翻,物价水平也是同样,大家的工资呢?和以前比多了多少?就拿效益相对最好的和平焦化厂来讲,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平均在一千二百元左右,基层干部的工资在一千八,这是什么概念呢?这就是说,抛开吃饭电费水费等必要开支,再给孩子交完学费等各项费用,你们家里几乎没有结余,遇到一点儿事都略有不足,我说的对不对?”
众人齐齐点头,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赚的少一点,可总算还有口饭吃,换其他工作,可能连现在都有所不如。
“所以呢……”刘驽马继续道:“国企改制,势在必行,至于怎么改,如何改,我们会集思广益,拿个最终办法出来。我们改制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要让大家的钱袋子鼓起来,让大家脸上的笑容多起来,让大家的腰杆子直起来!为了这个目标,咱们走弯路不要紧,撞破头没什么,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劲儿往一起使,那就必会取得成功!”
随着他有力的挥手,台下再度响起热烈的掌声,哗哗的掌声经久不息,好多人手掌都拍红了,还在不停的拍着,有的女干部眼中竟噙起了泪花,这是以往任何一次会议都没有出现过的。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刘驽马将话筒递还给身边的孙德胜,后者咳嗽了六七声,会场才逐渐安静下来,恢复原本的秩序。不过,此时下面那些基层干部的精气神已经和开始完全不同,有些人甚至不顾会场秩序,低声讨论着,脸上隐隐有什么兴奋之色。
接下来,便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陈永禄讲话,他咳嗽一声,打开公包,从里面取出一摞件,沉稳有力地讲道:“同志们,这两年对我们双城来说,是发展的两年,是进步的两年,在这两年中,我们双城的经济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