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都市现代>屈辱往事>(二)
他,房间里的空气变的紧张。

正对峙间,我们班的班主任侯老师进来了,她走到我身边,对着我说道:「鲁小北,你老实点!」

因为距离近,她说话时的吐气,全部地被我吸收,一种只有女人才有的味道,我的脑袋里竟然有了某种激动。

侯老师叫侯茹,是因出身好又敢于斗争而被推荐到省里读大学,毕业后仍回到农村任教师的。

说是大学,只是那时的叫法,用今天的标准,其实也就是两年制的中专。

但在当时,能推荐到省城读中专的,那可比今天读剑桥博士还牛逼,所以可知当时侯茹的身价。

本来读过中专就能够成为国家干部,由国家分配在城里工作了,但他们这批偏偏不巧,正赶上一个政策,「社来社去」(公社社员入学的仍然回到公社做社员),她便又回到了村子里。

对了,她还是我们学校「从头越」

造反战斗队的第二号首领。

侯茹还是个美女,不论用当时的标准还是今天的标准,她都称得上美女。

但她不是那种娇媚型的美女,不是,一点不是。

那细细的长长的眉毛,单眼皮下面的大而黑的眼睛,那有点上翘的秀气的鼻子,让她有着某种令人不敢对视的冷艳与霸气。

我也一样,我喜欢偷看她,但却怕她。

她见我低下头不动了,又说道,「鲁小北!只许你老老实实,不许你乱说乱动,知道吗?」

「是,知道了。」

我低头垂立着,小声地回答。

说真话,我特怕她,尽管她比我也不过年长三四岁。

这怕,起缘于一次见不得人的事。

有一次劳动课,我被责令回家取手推车。

当我一个人走到一chù_nǚ知青住的集体宿舍前边,我被窗台上的一双小巧的女式球鞋强烈地吸引了,那年头农村人是穿不起也买不到这样的鞋子的。

鬼使神差般,我在那窗台前停住了脚步,偷偷拿起一只鞋,这才发现那鞋里还塞着穿过而没洗的袜子。

我的心咚咚跳着,将那臭袜子从鞋内取出,放到鼻子下面,啊!好大的味道,我将那鞋那袜子使劲地紧紧贴到我的口鼻之处,贪婪地狂吸……「味道很好吗?」

正在我进入到仙境般的状态时,一个好听的女声从我的背后传来,正是「从头越」

战斗队的二号头目侯茹、侯老师。

我的眼前一下子全黑了,手里拿着那鞋袜,整个的人全木在了那里。

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地将鞋袜放回原处,使劲地低下头,小声地,「侯老师,我错了……」

「你个流氓,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吗?」

正在这时,几个女知青从外面走进了小院,看到我垂首受训,远远的就和侯茹打招呼,又问我又犯什么罪而受训。

「他想偷吃转莲,正好被我看到。」

她回应那几个城里的女知青说道。

听她这样说,我几乎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抬头看了看她,又转头,这才发现那放鞋的窗台上,真的有几个收割下来的象脸盆大小的转莲(向日葵)正摆在窗台上。

偷吃生产队的转莲和偷闻女知青的鞋袜,那对于我的声名可是大不相同的。

那一刻,我象是正在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而注定要死的人,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树挡住又活了过来似的,向着侯老师,感恩地低下头。

那几个知青哄笑了我几句,侯老师又训斥了我几句,就让我走了。

自从那件事后,我就特怕她,而且一直持续到日后多年。

晚饭后,刮起了六级大风,天也阴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和妈妈吃过了晚饭,因为停电(我们村那时有电灯,但有电的日子反而不如没电的日子多),妈妈便在煤油灯下用粉笔无聊地画画,我则戴上了一个旧的矿石耳机,听着里面时断时续的广播。

突然,呼啸的北风中,敲门声响起来,是和我家一墙之隔的我的女同学赵小凤,她没进门,只是拍打着窗户通知我,到大队部接受审查。

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列位,你们绝对猜不到,妈妈俏丽的脸上现出的却并不是痛苦,而是俏皮,她向我挤了挤眼儿,轻松地对我说:「没什么,当玩就是了。」

多年以后,一直到今天,我仍然搞不懂,这是妈妈故意对我表现的轻松呢?还是她真的就没把这挨批斗当成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我出了门,赵小凤还在门口等我,夜风中,她背着小巧的美式卡宾枪,瑟瑟地卷着娇小的身子,竟然让人生出一股怜爱。

「走。」

她冲我说了一个字。

我说,「走哇。」

她用对待阶级敌人的口气,用枪冲我指了指,「前边走。」

于是,她持枪在后面,我在她的前边,顶着怒号的北风到了大队部。

吃惊的是,我以为全校的所有四类子弟都要来的,至少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的,可这时的大队部除了我和赵小凤,一个人也没有。

见到没有别的人,我稍稍放松了一路紧张着的心,问她,「赵富春(也是准备挨批斗的四类子弟)他们怎么都没来呀?」

她是播音员,这个大队部,同时也还是全村的广播站。

此时的她正在摆弄着扩音器,见我问话,便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就你一个,人家表现都比你好,用不着来。」

我突然感到害怕,又想再问她,她却回头冲我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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