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萍走的时候,除了钱,除了身上穿的那件曼璐的衣服,只带走了她来了之后逛街买的布料作的那几件衣服,行李箱里空荡荡的,轻巧的很。路清萍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放在门后的香烟木架盒和装报纸的大布袋,想了一下,把它们也一并带走了。这东西既然当初顾家人不稀罕,那么现在就算想要,也不给他们留。想要,自己花钱做去!
本来路清萍的意思是让阿宝等她离开,不管顾家人哪个回来,将纸袋交给他,然后把她的话一说,就完了。但是阿宝误解了路清萍的意思,等顾家所有的人都回来后,她才拿出纸袋,并把路清萍的话说给顾家一家人听。
阿宝说话的时候,顾家一家人正在饭厅吃饭,听了她的话,一下子都傻了。曼帧最快反应过来,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将阿宝手里的纸袋拿了过来,看到里面除了一份租房合同之外,什么都没有。曼璐竟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撒手走了,曼帧就是一呆,站在原地半晌不出声。
顾母也反应了过来,跑到曼帧身边,神色焦灼的问道:“曼帧,你姐到底是怎么说的?”曼帧苦笑一下,什么都没说,将手里的租房合同递给了顾母。顾母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在家里也认得几个字,她将合同接了过来后,仔细翻看了一遍,又去拿装合同的纸袋,慌张而又焦急的问道:“这怎么是租房合同?”说好的新房子呢?“而且怎么就只有这个?她就没留下什么钱?这房子卖了的话,应该有一大笔钱吧?她就没给我们留点?”
曼帧默不作声的将手里的纸袋递给顾母,顾母接了过来,里面空无一物,她不相信的左看右看,甚至将纸袋口朝下倒了过来,还抖了抖,里面什么都没有。顾母不死心,甚至将纸袋撕了开来,还是什么都没有。顾母这下子可真傻了,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嘴里犹自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曼璐竟然一点钱都没留下,这怎么可能?当初她可是说过要供养弟弟妹妹上大学,出人头地,要等到他们自立的,她怎么半道上就走了?
曼帧鼻子一酸,真心为曼璐的离开而伤心,哭道:“妈,姐是真的走的,她是真的离开了,她就这么丢下我们一大家子走了。我们伤了她的心,她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再也不管我们了!”不管相不相信,姐都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母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不同于曼帧此刻的真心,她的眼泪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担忧。上次好不容易从曼璐那里要来的二十块钱已经花了一半了,如今曼璐就这么撒手不管,走了,她们这一家老小将来可怎么活呀!
伟民听到曼璐的离开消息一愣,但是旋即整个人如同卸去了一块石头一般轻松,因此不以为意的说:“走就走呗,走了正好,省的我们家整天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有个做舞女的姐姐,被人笑话。家里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存在当是什么好事不成?如今她走了,我们再一搬家,之后再也没人笑话我们了,岂不正好。”
从一开始伟民就打着家里就算有了新房子,也不要和曼璐住在一起的主意。对伟民来说,曼璐的离开正和他意。不管是租的房子,还是自家的新房,对伟民来说,都无所谓,他只要搬离这个知悉自家底细的地方就好。只是一直被娇养长大,不知道市面疾苦的伟民并不清楚租房和自家房子的区别。当年顾父去世,一家挤在三间出租房里过日子的记忆对伟民来说,那个时候他还小,经过这么些年不愁吃穿,家里一人一个房间的生活,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连伟民都记不清了,何况比他年纪更小的杰民,因此他也不知忧愁,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说道:“大姐这回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们不待见她,所以离开了。这样也好,那天我们不是商量了嘛,搬到新地方不让大姐跟去,如今大姐走了,还省得发愁到时大姐上门的话我们怎么跟邻居们解释。如果以前大姐就这么有眼色就好了,也省的我们被朋友笑话这么多年。”言下之意反而觉得曼璐走的晚了。
两个小的对曼璐的印象不深,本来想发言的,只是抬头的时候,见一直带着他们,一向笑眯眯的奶奶脸色不好,因此没有跟着两个哥哥后面捣乱,乖乖的埋头吃饭,不发一语。
从顾老太太知道曼璐去做舞女开始,她就把几个孩子笼在身边,尽量避免和曼璐接触,免得被曼璐给带坏了。那个时候两个小的不过三四岁,因为整日被顾老太太带在身边,再加上曼璐晨昏颠倒的“忙碌”生活,所以他俩和曼璐相处的时间根本不多。只是根据顾老太太的描述,知道曼璐是个不知道廉耻的“坏女人”,但是他俩太小,还不太能理解顾老太太的话,只是根据顾老太太的话,知道曼璐是坏女人,所以下意识的避开曼璐。对他俩来说,曼璐不过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所以离不离开,两人无所谓。
都到了这个时候伟民和杰民还说这种话,顾母又气又急,头一次在心里后悔当初他们指责曼璐的时候,没有大加训斥他们,只是这个时候她无暇理会伟民和杰民,擦了擦眼泪,看向阿宝。
说到底顾母不相信曼璐就这么狠心,一点钱没留下,就这么丢下他们一走了之。“阿宝,你在我们家做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