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看着她,正想说话,然而还没有开口,江蓠却突然转向旁边的跳下来的一个隐卫,道:“借我弓箭一用。”
那人急忙将后背背着的弓箭递了上来,然后微微一弹,然后转头看向孙威,道:“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孙威看着江蓠,冷冷一笑,然后道:“江……”
“咻!”
箭羽突然间从江蓠的手中滑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想要动手并非不可,然而在这么短的时间nèi_shè出这一箭,却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当距离过短,箭羽的冲击力并未达到最好,这又是一大挑战。
孙威急忙的想要后退,但是那支箭却仿佛扎了根一样“叮”的咬了上来,他急忙后退,然而江蓠的箭羽却仿佛针一样的射来,但是偏偏那些箭羽却毫不射他命穴,一路只是叮上他的四肢,盔甲,孙威只能连连退却,到了最后,被逼的一屁股倒坐在地上,不断的喘息:“你究竟想干什么?!来人,给我杀!”
孙威是副统领,而现在统领不在,他显然控制全局,后面的人一听,立马就要举戈而来,其中一个小将阻止道:“副统领,别中了他们的诱兵之计啊。”
他看得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占绝对优势,犯不着为了几支箭而乱了阵脚。
那个小将的话一落,江蓠已经再次飞快的射出一箭,道:“那一日酒楼孙将军感觉如何?”
一说这句话,孙威陡然间便一股血气上涌,当即自己提了兵器从地面爬起来就冲了过去。
于是后面的羽林卫都立马像潮水一般的涌了过去。
江蓠微微的抬起眼看了楚遇一眼,这一眼纷纷如雪,在眨眼间惊飞如雀,楚遇接住她的目光,慢慢的伸手,慢慢的牵起她的手,最后,一握。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他知道就算这咫尺间的危险,于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因为,就算没有自己,她也不会在此时走到绝处。但是前方呢,前方那些历数的痛苦前程,他怎舍得让她再次经历一遍?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一夜浩瀚无边,然而山水流转,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心之所在,便是方向。
楚遇的袖子一卷,旁边侍卫手中的长剑已经在他的手上。
只是一把再过平常不过的青霜剑罢了,他的手指轻轻的按在剑柄上,然后拉着江蓠的手,切着那潮水般的羽林卫,道:“阿蓠,我们走。”
他说,我们走。
如果重来一次,在庙堂之高,在江湖之远,在三千里地的金戈铁马前,他一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对她说,我们走。
那些在墙上的暗卫,也在楚遇迈开步子的时候突然出手,不到百人,而整个皇宫容城的羽林卫,源源不断有上万。
实力悬殊的争斗。
他的手掌是暖的,是厚实的,这前面刀光如雪,然而她却觉得安稳,她抬起头,看着楚遇,道:“子修,我和你一起。”
这嶙峋危险,却在咫尺间有了彻骨的柔软,在柔软里绽放一朵血色的花,刹那芳华。
楚遇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一个暗卫道:“解剑。”
“是。”那个暗卫应答,然后将腰上的长剑递过去。
楚遇接过,然后道:“阿蓠,伸手,这样握住。”
江蓠缓缓的将长剑接住,在楚遇的手中慢慢的闭笼。
羽林卫的人潮汹涌,但是却被瞬间整齐闪出来的暗卫隔离,出手,鲜血淋漓。
楚遇垂眸,安安静静的道:“阿蓠,试一试,当距离近的时候用腕力,而距离过远的时候用臂力。你闭着眼感受一下,当你深深吸气的时候胸口是否有一点暖气,会让你觉得微微的痒。当那股气上来的时候,试着将你的剑送到敌人的胸膛。”
这旁边的厮杀声声声入耳,但是这边他却闲情逸致的给江蓠讲诉,仿佛两人谈论的不是杀人这等血腥之事,而是插花煮茶这等风雅情趣。
江蓠听着楚遇的话而试了一下,果然感觉到一股气流沿着心口涌上来,她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惊异,然后对着楚遇点了点头。
楚遇也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抬手,旁边的暗卫立马“刷”的一下闪开,楚遇随手指了一个人,道:“阿蓠,试试看。”
被指的那个人是羽林卫中的队长,此时听了楚遇的话,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们是在杀你啊!杀你!你他妈竟然还拿着老子教人?!
可惜没等他将自己的血吐满一墙根,楚遇的手已经一带,然后他的身子被一股力量牵制着,忍不住从人群中跌了出来,那羽林卫队长一跌出来,就立马将自己的刀拿着送了上来,但是偏偏他的手却仿佛被黏在了一起,抬也抬不起来,只能看着江蓠的长剑被手腕一挑,仿佛轻飘飘的刺了过来。
他急的满头是汗,就算被杀也不是这种死法,现在看着简直是蠢死的。
眼看那一把剑已经刺进他的衣服,那荡漾的剑气已经在他的胸膛,只要再过一秒,自己的胸膛就会应声而穿。可是他瞬间又被那剑气一惊,这不是练剑吗?怎么还会有剑气这种事,要知道剑气这种事情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才会得到一二的,没有几十年的功力如何能得到?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随便怎么看也没有上二十,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这样一想,倒把自己的生死忘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把剑稳稳的停在自己的衣服上。
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