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破开朱窗,清歌走上前将窗户掩上一些,然后侧过自己的身子,用小火钳在旁边的壁炉掏了掏,银炭的光芒微微一亮,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她回过头,对着旁边坐着的江蓠道:“姑娘,您知道吗?昨天宫里发生了大事啊。”
江蓠抬起自己的头,无意的道:“何事?”
“皇贵妃被废了。”清歌睁着自己的眼,一脸的神秘莫测。
江蓠的手一顿,放下自己手中的一卷书册,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窗外,只看到一树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梅树,在风中遒劲的立着。
皇贵妃被废了?看她在宫中嚣张的气焰,根基定是极稳的,但是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这短短三天的时间内被废了呢?这朝堂上的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皇贵妃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更是她身后的势力集团。但是现在,怎么说废就废了?
江蓠捂着自己的额头,努力的回忆那日发生的事情,但是除了那人绝世的风姿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印象了。便只是一张模糊的脸,却让她有种极其奇怪的感觉。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九皇子楚遇吗?听说他已经七年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为什么会在那晚出现救走自己?当时的情况下,没有皇帝的命令,他就将自己带走。单从这点看,这人便一点也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被皇家视为无物。而且,那样的风姿,又怎么会是一个平庸的皇子所有?
江蓠想到这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平静的日子还可能有吗?
自己醒来之后,已经在马车内,随行的却是一个老嬷嬷,谦卑的笑着看着她,也不说话。而江蓠也只看到全身上下换得干干净净,身上没有被冻之后的不舒适感,她以一个医生的观点来看,定是有人帮她处理了。她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对寒冷的反应,也不知这人是用什么方法来让自己“暖”起来的。而那人派着一个老嬷嬷跟着,也无非让自己安心,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换的,不必担心。
这样看下来,这人的思绪之深,又岂是常人所比?
她不由得有些恍惚,睡梦中似乎又闻到了那梅花冷香,她的心一跳,不敢再深想下去。
江蓠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清歌,这两天其他的三位姑娘有什么变动。”
清歌道:“那个柳家姑娘和贺家姑娘没什么动静,但是那个固凌公主,被接了出去,专门开辟了一个府邸。姑娘,为什么同样是嫁给皇子的人,就这么大的差别!哼!也不知道那个九皇子是怎样一个憋屈的人物,带累着姑娘你也受这等屈辱。”
“以后别说这等话。”江蓠想也没想的回过去。
“为什么?”清歌嘟着嘴不满的道。
江蓠一时也怔了下来,眼前闪过那晚飞雪中伸出的手,是如此坚定强大和寂寥。
她顿了顿,道:“反正以后别说这些话就是。”
清歌奇怪的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然后默默地闭了嘴,江蓠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清歌怔了一下,撇嘴道:“姑娘您不是要我不要多管闲事么?将那些贱丫头忽视吗?现在又要我说什么。”
江蓠微微一笑:“你这性子怎么也改不了。伤人者必被伤,她若心有恶毒之意,我们难道白白的受着?”
对于紫玉她们,江蓠不仅是懒得管而已,更重要的是给那远在侯府中的人放一个定心丸,让他们觉得自己还在掌握之中。反正去了这些人还会有人来,倒不如省些麻烦。
清歌听了江蓠的这句话,眨了眨眼,然后转头向四周一看,悄声道:“那几个丫头,我昨天瞧着他们悄悄的提着东西去见柳家和贺家的两位姑娘。哼,吃里扒外的,也不想想谁是她们的主子,竟然去巴结那两人。”
巴结?恐怕不是巴结吧。
江蓠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最近对那几个丫头多上点心,有什么异动记得告诉我。”
“是。”清歌点了点头。
江蓠心下安宁,不怕动,但怕不动。
而这个时候,门被敲了三下,清歌急忙上前去把门打开,只见一个内侍恭恭敬敬的低下头,道:“端和郡主,固凌公主派人来,望您一见。”
江蓠的目光在他的面前一过,不知道这里何时有了这样一个内侍,便是低头站在那里,也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韵。江蓠淡淡的点头道:“将人带进来与我一看。”
那内侍微微侧了侧身子,然后一个身穿藏青色印花茱萸纹衣服的嬷嬷上前,对着江蓠微笑恭敬的道:“老身给端和郡主问安。”
江蓠含笑道:“嬷嬷不必多礼。清歌,上茶来。”
“郡主不用。老身来送件东西就走。”那老嬷嬷说着拍了拍手。
两个丫头端着一叠东西走进来,其中一个端着三支钗子,一支金凤衔珠步摇,一支杏花钗,一支木兰玉簪。另外的一个丫头却托着一个请柬。
老嬷嬷将那个请柬拿起来,然后送到江蓠的面前,笑道:“郡主,这是咱家公主特地亲书的请柬,希望五日后的梅花宴,您能赏脸。”
江蓠的素手接过,目光微闪,含笑道:“江蓠定不负公主盛情。”
那嬷嬷恭敬的后退一步,然后用锦帕拣起那支金凤衔珠步摇,捧着道:“郡主,这是公主送您的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江蓠嘴角一笑,道:“请嬷嬷替我多谢公主。”
清歌上前接过,然后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