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二人的小舟走的是映月河的上游,这回大家到的都是下游,上游梅花开得很好,但是冷情,但是下游不一样。【92ks. 】下游两岸水榭亭台沿岸而起,走马灯一边转着一边发光,柳枝细细,当真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依稀十万人家的风光。
小湖中已经停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花灯,少女少男们穿红着绿,隔岸打量,言笑晏晏。
而小湖的左面,停着一辆辆华贵的马车,而旁边最大的一座水阁楼上,一群华衣男女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繁盛景象。他们此处位置绝佳,将楚国的灯海繁华全部收纳,但是身于高处,未免感受不到真正的花灯节的乐趣。
而这座阁楼上的华衣男女,自然就是柳盈,贺月姚,和李林,司马岩在一起。
李林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却并非莽夫,而旁边的司马岩更是文才不凡,所以陪着这些闺阁小姐,倒也凑得上趣。
旁边的侍女将镇塘龙虾的皮剥了,挑出雪白的嫩肉来放到他们的碟子里,柳盈夹起龙虾肉,用醋姜蘸了,看向李林道:“李将军,其实我很好奇,难道真的没有人见过九皇子的相貌吗?”
楚遇一直是楚国一个神奇的所在,整整七年,这位九皇子都没有出门一步,受尽忽视,便是自家的兄弟为皇权暗地里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也仿佛漠不关心。【92ks. 】
李林对于这个神秘的九皇子也没什么顾忌,反正他也不知道被讨论多少回合了,何况对面的柳盈玉貌花颜,讨佳人欢心也是一件大事:“倒是见过,但也是九皇子很小的时候。这个九皇子身来身子便不好,生出来都快死了,听见过的老臣说也只是病怏怏的一个小孩,头发稀稀疏疏的,风一吹就倒。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九皇子恐怕活不到十二岁。九皇子吊着命,在十二岁那年果然遇了大难,听说都已经死了的,但是却偏偏遇上了天下第一神医,那神医硬是将他从鬼门关内拉了回来。但是按照他的说法,无论如何,这个九皇子便是天撑着也只能活到二十一岁,十六岁之后的每一天,都必须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百倍痛苦才能活下去。”
贺月姚不由想起那飞雪中撑伞而来的白衣身影,虽然不见容颜但是其风华之态,也是见所未见,当时将所有人都镇住了,不由插嘴道:“那个九皇子,真的长得那样吗?”
李林看了司马岩一眼,只见她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有接着道:“九皇子小时候的容貌也不见得出众,但是听说气度不凡。可是十二岁那年那个第一神医为了救他,让他的脸在火中全毁了,当年就把皇上宠爱的云妃给吓住了,然后被敕令不准出现,好好养病。”
柳盈听了,心中莫名的好受,不管如何,纵使气度再怎么不凡,也不过是个残了的病秧子而已,呵。
而她的目光突然一凝,在下面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江蓠!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虽然见过楚遇的背影,但是也只是背影而已,况且那日雪又大,看得也不甚清楚,现在看站在她旁边的男子,也完全不把他认为是一个皇子。哪有一个皇家之人出门连个侍从都不带就出来的?更何况还是身子被风一吹就倒的病王爷。而且,她走得时候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人来接江蓠,而且她派人守在行宫中的丫环也说根本没有什么人来。但是现在,这个江蓠竟然公然和一个男子相依相行,当真是找死啊!
呵呵,是天要灭你,让我撞破了你的“好事”!
而在下面的人群中,两人头顶着纷纷的雪粉,丝毫没有任何的寒意,侧着身子看着那些少女将荷花灯放入湖水里面,而在小湖的对岸,那些早早等候的少年们全部忍不住开始闹了起来。
楚遇看着旁边的卖荷花灯的老翁,道:“放一盏?”
他微微的询问,但是却没有注意江蓠的回答,而是直接转了身,向旁边的小摊上走去。江蓠跟过去,只见楚遇捡了一盏花灯,然后走向旁边的笔墨摊。
花灯有不同的放法,其中有一种很受青年情侣的喜爱,就是找旁边的先生在上面写一句情诗誓言,然后往水中一放,文雅而浪漫。
楚遇和江蓠走过去,那个老先生看了他们一眼,笑眯眯的道:“两位要写什么呢?”
楚遇淡淡的道:“请先生将笔借我一用。”
那老先生一听,心中倒不是滋味,他写得一手好字便是那翰林院的翰林看了也得称赞一声,若不是为了闲情以他的资历,怎么会在这里写字?但是眼前的男子一眼看去人物非凡,通身让人不敢逼视,却也不好说出什么重话,于是不情不愿把抽出的一支狼毫笔给了楚遇,心中嘀咕道:嘿,这小子,看你怎么写!
这狼毫坚硬,若在宣纸上写出的字必定是笔力遒劲,但是在软软的纸上,倒有些不着力的感觉,但是楚遇却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瘦劲分明的指骨拿住笔杆,将手中的花灯一托,只看到手腕一转,游龙笔迹蔓延开来。
江蓠将自己的目光别开,不去看他写得是什么字。那个老先生倒不客气,伸长了脖子一看,一呆,然后突然叫了起来:“好字!飘若游龙之态,君临天下之势!”
幸好旁边的人声鼎沸,没人注意这个老先生的用词,江蓠在旁边听得清楚,想看看这到底是何等好字,便一瞥,果然笔走游龙,但是这一写就透的纸却在他的笔下没有浸透下去。
而那样的字迹下写得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