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挑了挑眉,却看到那人抬起脸来,纵然她见惯了慕白的绝色风华,也不免微微有些吃惊,这个男子的脸不若慕白的苍白,而似杏花般白中透着微微殷红,最夺目的是他那闪着智慧,极为耀眼的双眸,若她没有记错,此人,她在前世见过。
江老太君正在和纳兰芸说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南宫秀领着纳兰冰进了来,淡淡一笑道:“你们来的正好。”转头又对身边的男子道:“游儿,你还记得你堂姑姑与你冰表妹吗?”
说实话,南宫游常年在军中,对南宫秀并不熟,对纳兰冰也只是几年前见过一面而已,但他微微一笑,面色温润的看不出对纳兰冰有任何的芥蒂,若不是她自张炎口中曾得知在她娘突发早产前曾见过南宫游,又从南宫稀话中知道了他们杀害竹文的经过,她大概也会被这看似真心的笑容所欺骗。
南宫游大方的行了个礼,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显露出超越年龄的稳重与老成:“见过堂姑姑,见过冰表妹。”
南宫秀不由赞道:“阿游年少持重,真是不同一般。”
南宫游虽是晋西宫的军师,但只是挂职,并无具体的军衔,但他自幼才名远播,十岁便号称京城第一才子,十五岁便被四国称为百晓生,前来向他挑战文墨之人数不胜数,却均败北而归。他与南宫骥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此刻,他得了夸奖,仅仅是微微颔首,没有丝毫得意与浮夸。
纳兰冰看了他一眼,心想,早前便听说他与江老太一同回来了,却不曾显身,今日竟用这种方式与她打了个照面儿,想来南宫稀之死,已经引起他对她的好奇了。
随后,看到不远上有一道玉壁屏风,便向那边走去,天南毕竟男女大防,更何妨对除了慕白以外的男子,她没有想要靠近的兴趣。可江老太看了她一眼,笑道:“不必拘礼,都是自家人。”
纳兰冰看了看老夫人,见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坚持,走到了纳兰芸身旁。此时南宫蓉与天瑜都在,纳兰冰规矩的向天瑜行了礼,道:“永安见过公主、蓉表姐、三姐姐,好久不见!”
纳兰芸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此时她早已忘了曾经在纳兰冰手中吃过的亏,仗着身在南宫家颇为得意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五啊,今日这般大的场面,父亲怎么让你一个庶女出席,也不怕丢了纳兰家的脸。”
南宫蓉绝对要比纳兰芸聪明,刚刚就是她对纳兰芸使了眼色,纳兰芸才出言不逊的。
天瑜自南宫瑶死后低调了许多,此刻也竟有些高深莫测的看着纳兰冰,对于纳兰芸之言只是低低窃笑。
面对纳兰芸的无礼,纳兰冰不怒不恼,仍是淡淡一笑,“三姐姐这个因为私通被迫嫁给庶子的庶媳妇都不怕丢了纳兰家的脸,而出现在这里,小五,自然是不怕的。”
纳兰芸没讨到便宜,脸色大变,刚要反击,却被一旁的南宫秀制止,怕转移话题道:“刚才在屋外便听见了笑声,是发生什么乐事了?”
江老太君看了纳兰芸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笑道:“我们正在闲谈游儿小时候的趣事呢?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游儿都这么大了,应该要娶媳妇了。”
南宫良的妻子韩氏之前一直低着头,见纳兰冰出现,眼如沾了毒的箭,冷冷射向纳兰冰,却在纳兰冰回望她时,又迅速的低下头。
纳兰冰面上不动声色,却暗忖,以韩氏的表现来说,南宫家应该是知道南宫稀之死是她所谓。但南郡王妃、南宫游以及那江老太却都表现得毫无芥蒂,而且还很热情、友爱,倒是颇为不正常。
韩氏见纳兰冰若有所思,怕自己刚刚的目光令她起了疑,忙压下心中的恨,笑道:“游儿确实不小了,我看你这冰表妹就不错,不若咱们亲上加亲,起不快哉。”
老夫人一听,有些不悦,她孙女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插嘴,这样肆无忌惮的拿着未出阁姑娘的婚事说笑,当真失礼,这个韩氏也当真太嚣张了!她将手里的瓷茶碗重重的放下,发现清脆的一声响。
南宫游见反倒面无愠色,悠闲的坐在那,似没听到一样的品着茶,微笑道:“婶母莫要拿我开心了,冰表妹会不好意思的。”
韩氏见纳兰冰一副神游的样子,又继续道:“若是你冰表妹这么俊秀又稳重的姑娘你都不喜欢,那可就难找了,还是你瞒着我们大家,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南宫游失笑,不得不起身道:“婶母公然逼婚,这屋子小侄可是没法呆了。”转头对江老太说道:“祖母,游儿还是上前头去吧。”
江老太大笑道:“一屋子小姑娘,你坐在这也确实别扭,去吧去吧!”随后转头看向韩氏,“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是害羞了啊。”
南宫游有些不舍地看着江老太,紧拉着她的手,一边笑道:“祖母,游儿去了,您-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吃药。”
随后便转身离去。
韩氏看着南宫游离去的背景,捂嘴而笑道:“可不是!他害羞了啊!”
一直不在状态的纳兰冰,听了南宫游的话反而挑了挑眉,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要怪她太敏感,可是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南宫游怎么会流露出不舍与心疼的神情,还特意提醒她吃药,不对,这感觉怎么都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有丫头禀报,已升为莞嫔的纳兰莞特准出宫来参加江老太君的寿宴,如今已到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