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让男人的欲火倾泻而出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能浇熄任何男人欲火的模样。
「你似乎没兴趣伸进来了。」她淡淡说道,恢复成并膝坐在床边的姿势,「那还有别的事吗?」
那影子定了定神,干笑一声,道:「我是来问一声,这次托我们下手的是你们这边的两股人,都还欠着尾金。如今有一股的人死了,那一头的尾金,我们事成之后该找谁要?」
「我们名义上是一道,彼此之间却没什么联系。当初我说与你们单作这笔买卖,是你们非说恰好接了那一边的任务,非给我们折了价。」她讥诮道,「我们的尾金绝不欠你们的,至于他们的,你不如烧点纸问问。」
那影子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他们那一股人,上头是谁么?我回禀一下当家,看看是不是去追问一下。」
「不知道。」她一副颇为厌烦的模样摆了摆手,「我只知道我上头是方群黎,你在这里烦我,不如去问他。」
那影子冷笑道:「我可不敢,他现在是前呼后拥的大侠,为了给远亲报仇不遗余力的好汉,不该在什么人前露脸,我有分寸。」
「难怪江湖上的人都喜欢找你们做生意。」她讥笑道,「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分寸里,包不包括早早从女人的住处滚出去。」
「你还算是个女人?」影子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把自己毁成那样,你根本是个疯子。」
「是么?」她从外衣中摸出一把小刀,曲起膝盖,用食指压住刀背,在那纵横交错的疤痕上用力压下,「也许,疯也会传染吧。」
锋利的刀刃切开扭曲的疤痕,鲜红的血丝泌出,顺着凹凸不平的膝盖流下,流过大腿,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她抬起头,双眼突然变得明亮,充斥着一股孩子一样的天真,配合着手上将刀送进胯下的动作,她笑了起来,笑得就像个得到了新衣的小姑娘,无比愉悦,没有一丝痛苦,「你来的不巧,这刚好是我疯病发作的时候呢……」
哐啷一声,屋内,已不见了那条影子。
她并未收手,那把小刀,本就不是为了吓退讨厌的客人。
还带着膝盖血丝的刀刃,毫不犹豫的割进了另一处的伤疤之中,那里远比膝盖敏感,疼痛,更是多了何止十倍。
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一直到她把小刀收回,举到唇边,用柔软的舌头舔干净那里流出的鲜血,那扭曲诡异的笑容才彻底消失。
她把小刀收好,石雕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任伤口自行凝结。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有节奏的迅速敲了几敲,一个压低的声音飞快说道:「李嫦,方舵主召你过去。」
她面无表情的答道:「是,我知道了。」
她一件件的穿好衣服,把噩梦和血一起留在了身后。
走出门房的时候,她已是李嫦。
她娇小的身影跟在两人的身后飞快的走出巷子,消失不见。
另一角的房檐上,南宫星轻轻吁了口气,放松屏住的呼吸,赞叹道:「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雍素锦侧身伏在房顶,淡淡道:「这便是我的本事。猫捉耗子,狗追骨头,哪来这许多为什么。」
心知她不会将这身绝技轻易相传,南宫星也不多问,在心里略一计较,道:「好,知道落脚的地方,最难的一关就算过了。你还回之前的客栈里躲着,后面我来就好。」
雍素锦轻哼一声,冷笑道:「我要是整天在客栈里躲着,再好的找人本事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你放心,我这次栽了大跟头,不会在贸然行事,你爱办什么事就去办,不用管我,我找到合适的时机下手杀单雷颐,自然会来找你。你要是有事还需要我帮你,就往那客栈房间里留张字条,我每日会去看。」
「可你的伤……」南宫星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她抬手打断道:「这种小伤不碍事。不用你啰嗦。你的心思,多用在你身边那些女人上吧。」
话音刚落,她身子一弹而起,脚下草鞋轻轻一点,飘入一旁巷中,转眼就已不见踪影。
南宫星留在房上略一思忖,飞身一纵落在李嫦落脚的小院墙头,单手一撑无声无息落在院中。
屏息往周遭一探,柴房中关着一对五花大绑的夫妇和两个长工,应该是这里原本的主人。看他们并无生命之虞,南宫星稍加衡量,决定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往李嫦卧房摸去。
不过以李嫦的心机,她自然不至于在这种临时落脚的地方留下什么破绽,南宫星小心翼翼从窗子跳进去,与其说是为了找出什么线索,不如说是想看看先前过来那人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痕迹。
他和雍素锦到了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守在院中,好似个保镖一样。
不过那人一身黑衣还包着头面,神神秘秘绝不是正道豪杰,南宫星若不是此时更关注李嫦,真想跟上那人探探究竟。
不过那人身法诡异,轻功虽多半不如南宫星,但要追上恐怕也不太容易,那飘飘忽忽的移动方式,简直就像是专为了隐藏行迹。
不看还好,在屋里探了一圈之后,床边那滩血迹反倒让南宫星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想不到自残一事,脑中转了千百个念头,怎么也猜不出为何在这种位置会留下新鲜血痕。
矮身嗅了一嗅,并未有什么其余杂味,的确是伤口流出的血,可看样子,屋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