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大骇道:你你说过永远不杀我的.说出来的活怎能不算。铜先生道:只因你满嘴胡说八道,令人可恨。小鱼儿道:我几时胡说八道了?
铜先生道:你母亲是好是坏,是美是丑,你根本未见过,如此为她吹嘘,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小鱼儿道;你你怎知我未见过我母亲的面?铜先生冷笑道:我不知道谁知道?
小鱼儿忍不住道:我母亲长得是何模样?
铜先生道:你母亲跛脚驼背,又麻又秃,乃是世上最丑最恶的女人,世上无论哪一个女人都比她好看得多。小鱼儿大怒道:放屁放屁,你才是胡说八道!话末说完,脸上竟挨了两个耳掴子。
铜先生这两掌虽未使出真力,但已将小鱼儿两边都打得肿了起来,鲜血不住自嘴角沁出。但小鱼儿仍是骂不绝口。
他虽未见过母亲,但只要一想起母亲,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痛苦,也是温馨。
他平日虽然最喜见风转舵,所以这铜先生若是辱骂了他,他自知不敌,也绝不会反抗还嘴。但辱骂了他的母亲,他却不能忍受。
铜先生耳括子打个不停,小鱼儿还是骂个不停,他牛脾气一发,什么死活都全然不管不顾。
铜先生咬牙道;你再敢骂,我就杀了你。,
小鱼儿满嘴流血,嘶声道:只要你承认我母亲是最温柔、最美丽的,我就不骂你。铜先生道:你你死也不肯承认你母亲是最丑最恶的女人?小鱼儿立刻点头。
铜先生道:你你情愿为她死?他眼睛里充满怨毒,语声却渐渐颤抖。
只见这铜光生站在那里,全身抖个不停。
小鱼儿偷偷瞧着他,却也不敢妄动,过了半晌,才终于忍不住道:我母亲究竟与你有什么仇恨,你要如此骂她?铜先生竟似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
小鱼儿再不迟疑,纵身一跃,跳出窗户,转首瞧了瞧,那铜先生似乎并没有追出来,小鱼儿心里虽然有许多怀疑不解,此刻却也顾不得了,展开身法,没命飞掠,眨眼间使已掠出了客栈。
突听身后一人冷冷道:你还不承认?
小鱼儿身子刚掠起,又跌下,他知道只要被这人追着,便如附骨之蛆,再也休想甩得脱了,突然大喝道:你有本事,就宰了我吧!喝声中,他猝然转身,双拳雨点般击出,但他连对方的人影都未瞧见,背后一麻,身子又跌到地上。
花无缺本不喜欢喝酒,今夜也不知怎地,竟然自酌自饮起来,而且酒到杯干,喝得迷迷糊糊的,往床上一倒,便睡着了。
这时窗外正有人在呼唤!花无缺!醒来!
声音虽轻细,但每个字却似能送人花无缺耳朵里。
花无缺定了定神,便推开了窗子,窗外夜色朦胧,一个白衣人影,鬼脸般站在五六丈外。
淡淡的星光映照下,这人的脸上似乎发着青光,仔细一瞧,才发觉他脸上竟戴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花无缺一惊,失声道:莫非是铜铜先生?那人点了点头,道:出来!
铜先生已飘上了屋脊。花无缺跟了过去,掠过屋脊,越过静寂的街道。
铜先生头也不回,忽然冷冷道:移花宫门下,怎地也贪酒贪睡起来!花无缺怔了怔,垂下头不敢说话。
只见这铜先生从头到胸,从未动弹,飞掠却迅急无比,整个人都仿佛在驭风而行一般。花无缺瞧见这样的轻功,也不禁暗暗吃惊。
只听铜先生又道:你自然已知道我是谁了。花无缺道:晚辈出宫时,家师已吩咐过,只要见到先生,便如见家师,先生所有指示,晚辈无不遵命。铜先生道,你出宫时,宫主还曾吩咐了你什么?花无缺终于沉声道:家师要我亲手杀死一个叫江小鱼的人!铜先生像是笑了笑,道:很好!
他不再说话,也始终未曾回过头来,只见去路渐僻,渐渐到了个山坡,山坡上有株枝叶浓密的大树,铜先生身形突然飞掠而起,口中却道:你在树下站着!短短五个字说完,他身子已站在树梢,满天星光,衬着他一身雪白的衣裳,看来更觉潇洒出尘,高不可攀。
突见铜先生自浓密的枝叶中,提起一个人,叱道:接稳了!叱声方自入耳,已有一个人自树梢急坠而下。
这大树高达十余丈,一个重量虽不满百厅,自树梢被抛下来,那力量何止五百厅。
花无缺更猜不出他抛下的这人是谁,也没有把握能否接得住这人的身子,刹那间不及细想,也飞身迎了上去。
花无缺突然出手,捞住了这人的衣带,但闻嘶的一声,这人衣裳已被撕破,花无缺也被这下坠之力带了下来。
但等到落地时,下坠之力已减,花无缺口中吆喝一声,临空一个翻身,又复将这人身子直抛上去。
等到这人第二次落下时,花无缺伸出双臂,便轻轻托住,满天星光,映着这人苍白的脸,紧闭着的眼睛。
这人猛然竟是小鱼儿!花无缺虽然深沉镇定,此刻也不禁惊呼出声。
铜先生犹自站在树梢,冷冷道:他是否是江小鱼?花无缺道:不错。
铜先生道:好,你杀了他吧!
花无缺心头一震,垂首瞧着晕迷不醒的小鱼儿,嘴里只觉有些发苦,一时之间,竟呆住了。
铜先生缓缓道:你若不愿杀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不妨先解开他的穴道!花无缺茫然伸手,拍开了小鱼儿的穴道,小鱼儿张开眼睛,瞧见了花无缺,展颜笑道:是你救了我?花无缺呆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