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位于山腰,上垂峭壁,藤萝深覆,洞前有若平台,十余丈外却是一片疏落竹林,洞虽不深,却也宽敞、平坦。这等距离,在三人说来,真是举足即至。入洞之后,元清大师即令蔡薇薇守在洞口,再命华云龙盘膝坐下,他自己却立于华云龙身后。

蔡薇薇朝洞外站立,螓首一转,却将一双清澈有若秋水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人。洞中虽暗,如何难得倒她。但见元清大师立身运功,半晌,忽出指连点华云龙「膈俞」、「肝俞」、「脾俞」诸,然后掌心按住华云龙「天柱」。这几处道,都属于「足太阳膀胱经」。

蔡薇薇但见华云龙刚才雨花台上,面呈痛苦,身子略有颤抖,心悬不已。转念间,只见元清大师忽然收手,后退半步,知道又将施展下一步手法,正欲看下去,突闻洞外传来衣袂飘风之声,听声音,分明是一流高手施展轻功奔驰,且来势竟向此洞而来。

她急转转目望去,却见月光下,一道人影,若风驰电掣,由树梢奔来,距此不足五丈,不禁脱口喝道:站住。喝声出口,追悔不迭,原来她在仓卒之下,竟未瞧出那灰影之势,分明仅是路过,自己这一喝,岂不自露位置,又结怨家?

只见那灰影闻声之后,略为一顿,身形一闪,巳纵落洞前丈余,两道冷电般目光,似欲透过覆洞藤萝。灰影一顿之际,蔡薇薇已见是一位挽道髻,手执拂尘,身穿灰布身形道袍,容貌清丽的中年道姑。她知这小洞决瞒不过这等高手,况又出声。仓猝中,星目一瞥华云龙,却见元清大师已然盘坐地上,右掌压在他xiè_yī「灵台」上。

她不假思索,碧萝拂处,穿身而出。灰袍道姑先头闻娇喝之声,脆若银铃,已知是位姑娘,却不料艳丽如此,月光下,蔡薇薇罗袂飘飘,美若嫦娥谪凡,不禁微「噫」一声,心念一转,暗道:难道是她?手中拂尘一指,道:你姓蔡?

蔡薇薇本欲出面道歉,打发对方走路,朱唇方启,却听灰袍道姑已喊出自己姓来,也「噫」了一声奇道:这位仙姑,你怎么知道的?

灰袍道姑所测不错,心中忖道:这丫头果然明媚绝世,玉儿确不如她。漠然一笑,道:华姓那小子为何不出来?

蔡薇薇听她语气不善,戒心大起,道:他不在此。她生平从未撒过一次谎,话一出口,白玉般的脸上,早是羞红一片。

灰袍道姑何许人也,一眼之下已自了然,冷声道:华云龙在炼功么?

蔡薇薇芳心一震,暗道:好厉害。楞了一楞,道:你是谁?

灰袍道姑仰天厉笑一声,并不答话,拂尘一挥,笼天盖地,当头罩下,那拂尘上的数百马尾散开来,袭向蔡薇薇要。原来灰袍道姑愈看愈觉蔡薇薇娇艳,那杀机竟也掩抑不住,愈来愈炽,故遂尔出手。蔡薇薇冷不防她骤然出手,惊怒交迸,怒声道:你是什么意思。莲步倒踩,娇躯如行云流水,一退倏进,一掌反击回去竟未防灰袍道姑乘机冲入洞中。

灰袍道姑心中虽惊,冷然一哂,拂尘倏转,刷的一声,卷向敌人手腕,左袖一拂,暗劲陡涌,袭向蔡薇薇口。蔡薇薇暗道:这道姑出招换式,无不见迅速神奥,自是当世第一流身手,是玄冥教的人么?心中想着,左掌斜挥,已破去来劲,右手并指如戟,欺身向前,戳向灰袍道姑的「将台」。

灰袍道姑见她毫不退让,处处抢攻,心中暗骂:小丫头好波辣。却也想到华云龙必是炼功正紧,故而如此,倒也怕惊扰了他,转念下,身形飘退二丈。蔡薇薇见她退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蹑迹而上,连出七掌。

灰袍道姑勃然大怒,冷声道:丫头敢尔。身形一闪,避开锐锋,右手拂尘一张,迳袭敌面,拂尘玉柄,倒戳蔡薇薇「章门」。两人出手均疾若闪电,刹那间,二十余招已过。那灰袍道姑招式奇诡,专走偏锋,决不与敌硬拚,只是招招均袭向敌人重,挨上一记,不死也得重伤。

两人均惧干扰了华云龙,故闷声相搏,一时除了劲风猎猎,带动枝叶沙沙,无他声且愈斗离洞口愈远,此际,已离开十丈之远。蔡薇薇渐感不耐,想道:这道姑功力高强,如此要缠战几时,离洞过远,也非所宜。思忖及此,双掌一左一右,施出「日月相推」,瞬转「稿仑虚屈」。

灰袍道姑心头暗骇道:武林中何来如此掌法?但见她这两招,外观平淡,其实一旋一按,圆通浑粹,蕴八卦太极之势,藏天地运行之机。不敢硬接,身形一飘,转至蔡薇薇侧方丈余。

蔡薇薇大感意外,忖道:她这身法飘逸迅速,比之「移形换位」,似犹胜二分,不在九教「乱五行迷仙遁法」之下。

只听灰袍道姑冷冷说道:好掌法,好功力,只是贫道还想领教。语声中,拂交左手,碧光一闪,右手已握住一柄碧绿晶莹的玉钩。她纵横天下,还没有被人连番逼退过,心中早是杀机大盛,欲待一拚。

蔡薇薇并未见过阮红玉,但却听华云龙说过阮红玉的事情,知道阮红玉号称「玉钩娘子」,不由暗道:江湖中用玉钩的极为罕见,不知她与阮姊姊有何关系?心念转动,娇声问道:阮红玉姊姊与前辈

灰袍道姑截口道:少废话。一式「天光云影」,碧霞漫天,玉钩挟着啸啸风声,罗网一般罩了下去,左手拂尘一挥,转袭敌腰。她一钩一拂,两面夹攻,刚柔互济,势若雷霆,威力大增。

蔡薇薇怒气一涌,芳心暗道:她置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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