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截口道:好极了,小女子久闻「一字慧剑」之名,但恨无缘领教,冯世兄,请拔剑。冯剑平得了一楞,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月蕙道:妹妹别胡闹了。
门兰冷笑道:姊妹,你未见他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今天非领教领教他一字慧剑的火候多深,敢这般趾高气扬?冯剑平一脸尴尬,难以作答。
忽然一名彪形大汉,走向前来,抱拳道:官姑娘,可否容在下说几句话?
月兰睨目而视,道:尊驾高姓大名?
那彪形大汉道:区区鄱阳宋岩。
月兰「哦」了一声,晒然道:原来是宋当家的,恕我眼拙。
宋岩听出她语有不屑之意,不禁面色一红,含怒道:姑娘,宋岩虽是出身草莽,然自信尚能约束手下,谨守绿林规条,未敢骚扰沿湖居民
月兰截口道:我可没有说什么啊,宋当家的何必急于表白?
宋岩为之气结,一时只气得连话也说不出。他本见月兰太不讲理,欲做调解,不料,犹未言及正题,已被月兰三言两语,说得气愤填膺。顿了一顿,他终究非比寻常绿林人物,竟强抑怒火,将手一拱,道:算是宋某多事了。转身走去。
月兰冷笑不语,月蕙过意不去,娇躯一幌,已停身宋岩之旁,检衽一礼,道:舍妹少不更事,宋当家的恕过,小女子这厢谢罪了。
宋岩连忙侧身还礼,道:大姑娘何必客气,是在下太冒昧了。心中不禁暗道:同是一母所生,情竟有天渊之别,这位姊姊,如此温婉知礼,妹妹却骄狂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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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一声长笑,一道人影,投身二人之间。那些看热闹的人,但凭眼前一花,场中一清,月兰与冯剑平各自退开,当中却站着一名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少年。众人不由一惊,不料这多年轻少年,武功这般高强。那少年朝两人一拱手,道:二位武功高强,依在下之见,和解不是甚好?
冯剑平无可不可,月兰却樱唇一撇,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凭你也配。
忽听场旁一个手摇褶扇身着蓝衫的中年文士叫道:若弟,别人既怨你多事,你回来算了。那少年讪讪一笑。转身走去。他年轻面嫩,又初入中原,做起事来,殊嫌莽撞。
忽听月兰纵声叫道:站住。
那少年怔了一怔,转回身子,道:什么事?
月生玉面含霜,道:那是你朋友不是?纤指一指那中年文士。
那少年点一点头,道:不错。
月兰冷笑道:「戏蕊金蜂」欧世宗的朋友,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那少年面色铁青,犹不知她所指何事,那中年文士却面色一变,却镇定如常,把扇一摇,笑道:姑娘万勿诬蔑好人,区区姓江,可不知欧世宗是什么人?眼珠暗转,却存有逃跑的主意。
陈节坚、李博生、胡氏兄弟人互相一打眼色,身形一动,忽然将那中年文士包围起来,众人纷纷让开。场中一波三折,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移向那蓝衫中年文士。月兰与冯剑平之争,无形中搁了下来。要知那「戏蕊金峰」欧世宗正是一大贼,人人切齿,连绿林人物也欲杀之为快。可是他武功不弱,轻功尤高,做案又极谨慎,单人独往,又善于易容,认得他的,可说绝无仅有,这也是他敢现身徐州之因。讵料,月兰竟然能认出来。
侯稼轩归隐已久,不知此人,但顾名思义,也猜得出来。宋岩也迈步逼上,峻声道:朋友快点自明,否则冤死了,可不要怨人。
欧世宗眼珠一转,笑道:宋当家的何必疾言厉色,只恐又是姑娘开大伙儿的玩笑。宋岩一怔,移目向月蕙,无疑的,他纵对月兰一无芥蒂,总不免觉得她喜胡为,却以为月蕙与她份属姊姊,必能证明。
只见月蕙沉吟一瞬,道:我也不清楚。顿了一顿,歉然道:舍妹经常出外,她的事,有许多我不知晓,让宋当家的失望了。
宋岩笑道:姑娘太客气了。心中却暗道:看来又是月兰胡乱指认了。
忽听那少年道:我与他同行五日,从未见他有不轨举动,姑娘必是误认了。在场的人闻言,更以为是月兰胡闹。
欧世宗心中一定,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哈哈一笑,执扇做个罗圈揖,道:虽是姑娘误认,兄弟却也无颜留此。语毕,转身欲行。
忽见俏影一闪,月兰手执宝剑,挡住去路道:你休想藉口脱逃。冷然道:你可敢让人搜身,我知你随身必携有做案所用**鸣五鼓返魂香一类物件。
欧世宗果真带有做案工具,如何敢让人搜身,心惊不己,佯作怒色,道:江某堂堂男子,岂能受此侮辱。众人亦均不以为然,纷纷议论,响成一片。
月兰无可奈何,暗道,我若恃强动手,无人帮助,未心准成,让他逃走,心念电转,好生难受。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找能证明他是欧世宗。话声中,一个衣衫鲜明,却蓬头泥手的小孩,由人群的胯下,强挤出来。
欧世宗心头一震,见见如此幼童,又宽心大放,哈哈。一笑,道:这等孩子,也不知受谁指使,竟敢信口雌黄。
月兰芳心一动,招手道:小兄弟,来这里,你怎么知他是姓欧的?
那孩子挨近月兰,嘻嘻一笑,一拍脯,道:那个「戏蕊金蜂」,就在我怀中,我怎会不知?众人闻言,均哈哈大笑,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