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枫亭街,东兴楼外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除了夜冥堂和御名楼,还有几个调停争端的官兵。
夜冥堂和御名楼共计两百多号人,他们左右僵持,把东兴楼堵得死死的。
东兴楼门口沉着两具尸体,一具是凶手所杀,一具是误杀而死的店小二。
夜冥堂领头的是白羽生和唐疤爷;御名楼带头的则是嗜酒如命的师子昂。
白羽生陈述误会,他说都是为了巡城查案,误杀人命,实非挑衅。
当然,毕竟伤了一条人命,他愿意做出赔偿,抚恤店小二的家人。
师子昂对这事不上心,他一直醉醺醺坐在墙角边喝酒,没有说话。
倒是御名楼的小喽啰很猖狂,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好像个个都是御名楼的代言人似的。总之,御名楼上上下下都不买白羽生的账,大家一致认为夜冥堂不能保一方安宁,反而错手滥杀无辜,他们执意要白羽生交出凶手,以命抵命,否则御名楼今晚就要进驻东城,替代夜冥堂维持东城治安。
白羽生也不恼,由着御名楼的小喽啰肆无忌惮的说。
等小喽啰们说完,他近前两步,面朝师子昂拱拱手。
“师掌柜,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是这意思?”
师子昂打了个酒嗝,迷糊着道:“我听大家的。”
白羽生笑道:“师掌柜,你我两方人马巡夜所为何来,为的是协助官府维持太昌安定,我夜冥堂晚上不算瞎溜达吧,相反还尽职尽责。东兴楼发生命案,我方人马第一时间赶到,并且与凶手搏杀了两个回合,至于误伤人命,那也是无心之失。所以今晚发生的事是官家之事,不是私仇,你若以这个借口进驻东城,恐怕站不住脚。”
师子昂歪歪倒倒站起:“那你就交出凶手嘛。”
白羽生道:“不是我白羽生袒护手下,我刚说了,今晚是官家之事,况且搏杀凶徒,难免会有误伤,如果以无心之失而定罪,未免有失公允。在这种情况下,我白羽生若是把人交你,岂不寒了我夜冥堂上上下下的心。”
师子昂道:“是不是公报私仇,谁说得准呢。”
白羽生道:“师掌柜,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师子昂把手搭在白羽生的肩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强词夺理也好,秉公处理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偷师学艺,谋我生意。你踩我底线了,你应该付出代价。”
白羽生道:“生意都是学来学去,有何不可。”
师子昂道:“你悄布暗桩,盗我酒料配方,又作何解释。”
白羽生怔了一下,他根本就不知情,于是把唐疤招来悄问,唐疤说近来确有店铺出售红酒。勘明情况,白羽生向师子昂说道:“你说的情况,我并不知情,容我两天时间,等查明属实,一定给御名楼一个满意的交代。”
师子昂摆摆手:“晚了,花大姐已经大发雷霆了。”
白羽生暗暗冷笑:“那么请问,花掌柜想怎样?”
师子昂灌了口酒:“她的意思是要你割让东城。”
白羽生道:“这不可能,割地如割肉,决不能让。”
师子昂哈哈大笑,结束了这悄言悄语的局面。他颠着酒步转身,看了一眼调停争端的京兆府的巡城官兵,说道:“白堂主不肯交纳凶手,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话罢,吹个口哨,顿时从西面一片屋宇现身出来两百余人。
白羽生不甘示弱,拍手唤出藏在东面屋顶的一百多人。
但,令人醒目的是,桥边突然出现几十个黑衣蒙面客。
师子昂瞅瞅那些黑衣蒙面人,朝白羽生道:“老婆子的人。不要以为有她支持,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御名楼依理办事,合情合理,即使老婆子插手,也是枉然。”
白羽生道:“同是子民,师掌柜这话说的未免太过。”
师子昂葫芦盖盖好:“不能再喝了,该办正事了。”
双方人马听他话音,似要开打了,忙都操起家伙。
但就在这时,两道人影踩瓦踏虚,落到两方当中。
双方人马均是一愣,来者竟是宋大中和典星月。
夜冥堂一众小喽啰精神为之一振,嚷嚷起来。
“副堂主,我还以为你怕事,不敢来了呢。”
“副堂主诛杀妖僧都没退怯,你胡扯什么。”
“那姑娘是星月小姐吗?她怎么也来了?”
“不知道,看情形是来帮我们的?”
典星月到达此地,愣没看出究竟。
不过,看到师子昂,她愣了一愣。
典星月与师子昂有过一面之缘,当日龙门街一役,她身陷客栈,眼看就要葬身火海,是师子昂突然出现救了她。后来,花娘几次相邀,她之所以愿意赴约,最大的原因就是希望可以见到师子昂,她想当面致个谢。
此刻相见,典星月自当上前揖礼:“师先生好。”
师子昂托举她手:“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典星月道:“师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应该的。”
师子昂道:“那是你师尊的意思,你该去谢她。”
典星月诧异:“我师尊?师先生,您这是……?”
师子昂掌击额头:“嘿呀,喝醉了,老说错话。”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把全场数百人晾在了一旁。
不过,大家都看懂了,典星月跟师子昂关系匪浅。因为,师子昂不论和谁说话,总是一副醉意;但此时跟典星月交谈,他却一改混混沌沌之态,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