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划来好快,却是九宫真人和玉虚真人。
殷立滑溜,拉广寒躲到树后,他们没瞧见。
但却看见了武乙,于是落在对面矮山山顶。
玉虚真人手指兜天府,真个火爆子脾气:“武乙,你那徒弟真是祸精。看看,看看他闯的祸,这就是他的杰作,浓烟滚滚,我兜天府差点没让他捣了!”
武乙道:“什么屁话,你还找我兴师问罪!一个月前,我去皇宫找国王陛下,陛下说我徒儿涉嫌杀人,说要秘押受审,我连个探视权都没捞到。后来,我回兜天府找二位帮忙,你们跟我说,‘月池之死非他之罪,届时会还他清白;但庙会捣乱,害得百姓自相践踏,死伤数十,他却有错,应该关押大牢,禁锢两月,小惩大诫’。你们的话,当时我信了,没跟你们闹吧。哼,我就纳闷了,一个蹲大狱的人,怎么会在兜天府?我刚看见殷立全身带火,光着屁股从山上逃下来,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呀!”
玉虚真人道:“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九宫真人接着道:“武乙兄,话不妨挑明了说。没错,这一个多月,殷立确实待在兜天府,家师也的确在炼取菩提灵骨。说实话,您这次过来是正正规规递了拜帖的,家师怕坏了规矩,本来没有炼取菩提灵骨的打算。谁能想到殷立跑去庙会捣乱,惊了家师的法驾,他坏我规矩在先,家师这才把他带回兜天府。可是他老人家这么做,并没有错啊,菩提灵骨是天帝灵物,不是哪一人哪一家所有,凡有能者皆可居之。况且,家师此次只炼灵骨,不伤人命,他老人家慈悲心肠,要是换做别人,殷立恐怕就没命了。”
武乙冷笑:“不藏不掖,你话挑得够明的。”
九宫真人道:“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什么话不能敞开说呢。”
武乙道:“九宫,你嘴巴真是会说,好话歹话全让你说了。你说殷立在庙会上捣乱,坏了你们的规矩,这个错我认,我不跟你争辩。但是,菩提灵骨的归属问题,我得跟你说清楚。虽然我日向帝国是天帝正朔,但天帝崩毙已久,他老人家遗落的宝物,不管到了谁家,我国子监都认,绝不会去巧取豪夺。可话到了你九宫嘴里,就把巧取豪夺变成了能者居之,你当我三岁小孩,糊弄我呀。殷立体内有二骨,黄泉泪骨历来归属我国子监,智匙枕骨是他诛杀妖僧所获,两枚灵骨来路极正,道祖拿人强炼,就是逞强豪夺,这跟土匪强盗有何异!”
“你骂人!”玉虚真人脾气爆,见武乙辱骂师尊,推掌拍去。
武乙哼声冷笑,以掌接掌,碰地一声,白光乍现,气浪翻滚。
强大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荡开,那矮山山顶立时炸开,十米之内的花草树木顷刻湮灭,二十米之内的树木也纷纷拔起,直荡了百米,方才落下。两个仙家随意交个手,威力就有如此之大,当真是恐怖如斯。
交手一合,九宫真人赶忙出手劝架:“行了行了,师兄,别打了,这不是打架的事。武乙兄,殷立焚我兜天府归根结底也是因炉炼所致,索性你不追究我们,我们也不追究殷立,这事就这么算了,你看行不行?”
武乙这次来个纠缠不清:“不行,除非把菩提灵骨还我!”
说话间,兜天道祖忽然显灵,他半隐半现的盘在半空中。
武乙、九宫、玉虚高高拱起双手,执礼甚恭,迎接法驾。
兜天道祖不言不语,目光投向湖边林子,放佛知道殷立的藏匿之处。忽然,他身形一晃,移形换位去了湖边林子,薅住藏在树后的殷立,将其带去高空。
他号着殷立的脉搏,殷立并不配合,一味挣扎。
他笑笑:“老道只是拿拿你的脉,不会伤你性命。看来,菩提灵骨形体消失,灵力却化入你的体内,再炼也炼不出来了。菩提灵骨与你心脉相通,宁愿化为虚无,把灵力给你,也不愿脱体而出,老道百忙一场,有些不自量力了。不过,你的苦头没白吃,从我炉子里钻了一圈出来,居然炼得一身仙骨。”
说完,投目下望,问武乙:“这就是你的期望吗?”
武乙装傻充愣:“您说的话,晚辈一句也没听懂。”
道祖温笑:“你的悟道之术是混元一气,老道没说错吧。传闻,你悟道之初,修炼此术花了三十年。老道就想了,混元一气如此艰深难练,哪怕殷立资质再好,至少三五年才能找到门头吧。况且你收他为徒,才短短半年,这半年时间他能学到什么呢?哪知事实并非如此……。老道刚才猜了猜,关于你悟道的传闻,八成是你半年前故意散布的假消息吧?”
话到这儿,道祖笑色加深,朝武乙伸指虚点:“武乙呀,你可是在老道面前下了一盘绝世好棋啊。殷立吸纳菩提灵骨,你收他为徒,等于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你有什么神技,威力几何?你的悟道之术,修炼是易是难?有心的人都会密切关注,悄悄搜集。所以,你放了个假消息,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混元一气炼的是异种真气,此气不经口鼻,不纳气海,由皮肉、血脉、骨髓全面吸收,最后强化肉身。也就是说,你知道殷立肉身的强度已经超过菩提灵骨,你不怕老道炼他;你也知道混元一气可以吸纳我八火之力,你想利用老道帮他剔除凡骨。武乙,我没说错吧。”
武乙的性子从某种程度上讲,跟殷立是有些相似的。
至少耍个无赖什么的,师徒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