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宛柔搬家来来回回搬了四五趟,把所用所需尽数搬来。
她府中原有下人婢女三十多人,她只挑了五个婢女,两个厨子,然后把剩下的人都打发回齐国去了,空出宅子贴榜出售。早晨的时候,她分发回国旅费给下人,看着有些凄凉,算是齐国落魄的真实写照了。
十天后,镇守北域边境的二十万虎威军进攻齐国。
虎威军统帅季长风年过七旬,修为达二品洗髓境。
除了修为高深之外,他手下猛将也有一千余人。
齐国明显不占优势,齐修图的修为和季长风是相等的,但他的主战兵力只有十五万,手下猛将也不过五百人。好在,齐国人口约有三百万,兵打没了,却可以快速补充。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这样拉开序幕。
太后见齐国久攻不下,又从各郡调兵二十万增援。
齐国坚守三月,连丢三郡,主战兵力也死伤七成。
然而,补充上来的新兵战力不强,难以抵挡敌军。
实在没法了,齐修图不得不派使臣出使赵、燕、鲁、吴、陈、郑六国。使臣以纵横之术游说六国,灌说唇亡齿寒的道理。六国参与过逼宫一事,虽得太后安抚,却又怕太后的阴狠手段,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于是只得出兵相救。
交战之时,七国又联名上书,叩首请罪。
同时奏求息泯战火,免七国的逼宫之罪。
太后大怒,但七国连横,交战恐难取胜。
她暗藏怒火,借坡下驴,准了七国所奏。
就这样,这仗从交战到熄火,足足半年。齐国虽然渡过危难,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士兵和百姓死伤总计有三十万之众。除了伤亡惨重之外,国内上下皆成灾民,齐修图安抚百姓,赈济救灾,一晃又是半年。
……
这一年,殷立由一品牧星境晋升到三品。
经二教宗调教,混元一气也修得圆满了。
闲暇之余,殷立还照先祖之法修炼瞳力。
虽只是在闲暇的时候修炼,却颇见成效。
他那红彤彤的瞳孔,已经黑去一大半。
广寒在殷立的辅助下,不仅恢复了功力,且还破镜到了二品牧星境。
至于典星月,投身赌坊,却不沉溺,取舍有度,很快参悟了《三煞不死身》,于半年前返回了国子监,继续跟随甘甜修炼,冲破瓶颈,晋升到了一品牧星境……。总之,国子监的众学子都在进步,几乎每天都有人在破镜。
这样算来,学子们在国子监进修已经有两年半了。
最后半年,学子大多疏懒,只知贪玩,疏于修炼。
这日清晨,二教宗武乙领着殷立登上云顶仙山一座绝顶高峰之上。他教殷立展眼放目,用心感悟天道。殷立居高临下,眼底是繁华的帝都,穷目远眺是无尽的山水,抬头望天是云翻雾涌。师徒二人天天来此盘膝打坐,这样的美妙景色,殷立看了一个多月。
武乙像往常一样问着同一句话:“你看见了什么?”
殷立回答每次一样:“人和城,山和水,云和天。”
武乙又道:“眼放八方,心悟天道,你悟到什么?”
殷立闭目排思,感悟许久许久,终是无奈摇头。
武乙拧开葫芦盖,大大的喝了口酒:“再悟。”
原来殷立这是在入道。他现下已经三品牧星境,想从三品牧星境晋升到一品洗髓境,需要对天地有所感悟,选择入道之术方能破镜。他悟了了一个多月,小悟不少,但却难堪入道。此刻,他就这样时而睁眼遥望,时而闭目运思,从早晨一直黄昏。
一天又过去了,武乙认为殷立还是没有悟到。
他懒在石上伸了个懒腰,打算邀殷立下山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灵光从殷立的天灵盖直冲而出,那灵光破开云层,冲向天际,最终通达命星。武乙喜咦了一声,这是入道之象啊。他忙问:“你悟到什么了?”
殷立闭着眼睛,投入极深:“变化。”
武乙饶有醉意的追问:“何为变化?”
殷立的眼皮波起波落,很明显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内梭动着:“人在城中走,不知道走去哪儿,但忙活生计,频繁往来;水在山中流,不知道流去哪儿,但滋润生灵,孕养万物;云在天上涌,不知道涌去哪儿,但晴雨交替,哺育大地。简而言之,四季更替,万物不休,变幻无穷,难以预料。正应,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说完,他眼皮的跳动越来越快,天灵盖的那道灵光也越发清晰起来。
突然,灵光回窍,一股力量从殷立体内爆出,形成一团冲击波散去。
武乙哈哈大笑:“小子吔,入道和破镜齐头并进,不错。”
殷立睁开眼,勾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喜道:“我破镜了!”
武乙纳闷:“破是破了,但以变化入道,能炼出什么呢?”
殷立笑道:“变化嘛,效仿天地人物,当然是诡变之术。”
武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殷立后脑勺一下:“还诡变之术,你嫌自己不够诡诈么!人立于世,当以诚为本,哪能事事使诈。还什么效仿天地人物?你小子的胃口真不小,我教你入道,你却整这么个玩意儿出来,这条悟道之路必定艰难无比,你就等着瞧吧。”
殷立道:“无所谓,呼风唤雨,变幻无穷,正合我意。”
“天地之道无穷无尽,每个人的感悟均不相同,你选好就行。”武乙微眯眼睛,高深莫测的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