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招对上,芦浦已经知道自己现如今不再是秦轲的对手,然而芦浦不会就此退缩,陈豹也跟着迎了上来,秦轲一手举着剑横档胸前,护着高易水和蔡琰打着圈子想要往那几匹闲闲吃草的马匹走近。
芦浦终于不再等待,挥刀再次向着秦轲的面门劈斩而下,秦轲却是一声低喝,整个人迈出一步,身体下蹲的同时将菩萨的剑鞘侧面一甩,剑鞘划出一条凌厉的弧线,一下子击打到芦浦的背后,将他硬生生打翻在地。
一招得手的秦轲足下却没有半点停滞,轻轻一跃跨过了摔倒在地的芦浦,只是陈豹远比他想得灵敏,转身已经骑上了一匹黑色骏马,此时策马几步奔到了秦轲身后,马儿一声嘶鸣,四蹄腾空,挥舞起来的战刀仿佛是从天而降。
秦轲看着坐在马背上的陈豹,心中默默为他的控马之术喝了声彩,另外一边,阿布与陈虎相持不下,但靠着自己对长城战刀斩法的熟悉,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学自高长恭的长戟招式本就是战场上才用的招式,大开大合,更是不弱于陈虎的战刀,任凭陈虎如何怒吼出刀,他的长戟出招格挡步步稳健,巍然不动。
这一次的兵刃交接之时,阿布突然以长戟的月牙处勾住了战刀,猛然一扯。
陈虎一时无处用力,被拖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挺身而起,就看头顶长戟如秋风扫落叶般向着他扫来,一声低喝,四肢一紧,带着身子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阿布还要向前追击,陈虎则是鲤鱼打挺站起之后也想要翻身上马,战刀回身一砍斩在长戟的中端,借着阿布格挡的冲力往后又滑步了一段距离。
阿布追着陈虎跑到了一匹黄褐色的马儿面前,没等陈虎触碰到缰绳,阿布长戟往前一递,拦住了陈虎伸出的手,一边又用长戟的尾端击打了一下马臀,黄马嘶鸣着往旁边奔去,而高易水已经带着蔡琰往那个方向迎了上去。
秦轲眼睛微亮,骑在马上的陈豹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大的压力,他反倒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将陈豹打下马来,此刻看见阿布已经得手,不由高兴地喊道:“老高!快上马!”
地上的芦浦还未丧失意识,此时已经跟着陈豹一人马上,一人马下一齐挥刀冲向了秦轲。
两把战刀破空而至,菩萨在秦轲手中旋转一圈,击打在两把战刀的侧面,随后他身形一闪,用剑鞘击打了一下陈豹胯下骏马的马腿,马儿半边身子一歪,陈豹险些摔到地上,马儿受了惊吓,不顾陈豹拉紧缰绳,自顾自地乱跑起来。
秦轲咧嘴一笑,看着芦浦,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一步。
秦轲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七进剑!
犹如悠悠的凉风,剑刃在秋日的阳光之中飘荡着,却带着几分森然的味道。
芦浦则是微微一抖,当他低下头时,感觉到的只有冰冷的锋芒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胸膛,本该劈向秦轲的战刀一时竟也无法挥下,停滞在空中微微颤抖,紧接着,秦轲猛地抽出了剑刃。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鲜血红得像春日里的一簇簇爆竹花,一点一点地滴落在草间。
第一进,和风。
芦浦终究不是孙青那样强大的对手,实力本就逊于秦轲的他在这样一剑之下,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更重要的是,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胸膛蔓延,他知道那是滚烫的血液正在渗透衣服,而他的身体里却越发寒冷,仿佛插在他身体里的不是剑刃,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嘴唇发抖,眼神之中露出几分恨意,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了那只握着战刀的手上,咬着牙,想要狠狠地刺下去。
然而他跪了下来,“好冷……”
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高易水与蔡琰此时已经上了马,蔡琰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高易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待会我让你跑就跑。”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蔡琰不明就里,却也感觉到了高易水话中的凝重,她驱动马匹跑出了几步,离秦轲和阿布这边的战局远了一些。
菩萨在秦轲的手里微微颤动,已经动手杀人的秦轲不再留手,第三重境界的实力也展现得淋漓尽致,锋利的剑尖犹如密集的雨点,随着他的步伐一次次点向早已落马而下的陈豹。
他使出的并不是七进剑的招式。
太学堂本就豢养着一群剑客,大多都是几十年前就已在江湖成名的剑客,可再有名的剑客也不可能如松树般四季常青,其中有年老体衰的、与人争斗伤了筋骨的、修行出了岔子难以再动武的,这些人没有庇护,又怕有仇家寻仇,自然欣然接受了太学堂的邀请,成了剑术教习。
秦轲学了七进剑之后,学普通剑术进步飞速,其中比较擅长的,就是一门叫做“骤雨千道”的剑术,虽然威力不大,但速度却十分惊人,点点剑势尽皆相连,犹如一场骤雨。
陈豹纵然如何愤怒,在秦轲这样的剑势之下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一个呼吸的时间,秦轲刺出近三十余剑,有十余剑点中了陈豹手上的战刀,锋利的剑尖竟是把这宽阔的战刀点出点点凹痕。
“第三重境界?”陈豹看着战刀上的凹痕,终于心中惊惧,“你这个年纪,怎么可能?”
秦轲冷笑了一声,并未接话。
陈豹被秦轲一声冷哼激得勃然大怒,眼中的厉芒像是要崩出来一般:“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