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能让我们进去?”秦轲皱着眉,仔细打量着高易水手上的细管子,“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高易水哼了一声,得意道:“这可是好东西,我找人专门配的,专门应对这种状况,我还给他取了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叫‘蓦然回首’。”
蔡琰当然听过这首诗,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错,是那人踏破铁鞋无觅处。”高易水伸出一根指头在眼前摇了摇,纠正道:“简单点说,就是迷心散,采发贼常用的那种,等到人醒过来,他们只会以为自己是困怠久了睡了一觉,甚至有的还意犹未尽,想要回到美梦之中呢……”
秦轲捂着脸:“你好像随口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别用那眼神看我,我可没当过采发贼。”高易水道:“这都是我江湖上的朋友给我配的。”
“懂了,所以……你的朋友是采发贼。”蔡琰认真地点了点头,往秦轲身后挪了挪。
“呃……”高易水一时语塞,可一时又无法反驳,确实,他的朋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个曾经当过采发贼的朋友实在不很稀奇。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蔡琰从秦轲身后探出头,却是满脸兴奋,小声问道:“快说这个怎么用,教教我,哦对了,还有那个药方,你记得给我默下来,这么好玩的东西,有备无患嘛。”
有备无患?这什么话?
秦轲扶着额头,心下一片鸡飞蛋打的混乱场面,这好好的蔡柱国独女,现如今堂而皇之地当着三个男人的面,问出怎么配制迷心散?天知道她打算拿着怎么玩!
将来某天送她回家的时候,可得带上阿布和高易水,说不准暴怒的蔡邕会纠集一帮家仆一拥而上把他……
高易水一听,捂嘴偷笑起来,“知音啊!放心,到时候我把药方写给你,就是有几味药很难找,如果没这几味做引子,估计放不倒有修为的修行者,不过让那些娇弱的小姑娘昏昏沉沉肯定是没问题的,啊,就比如你这样的……”
“老高!”秦轲低吼一声,狠狠踹了他一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哎。”高易水也不觉得疼,懒洋洋地眯起眼睛,“生什么气,玩笑也开不得了……”
不过他到底没再继续跟秦轲唱反调,小声教起蔡琰该怎么使用这东西:“从这里,点火,然后从这边,吹一下,然后等烟飘过去……”
秦轲一边听他说,一边瞄了一眼远处那间小屋,皱眉道:“不对啊,这里如此开阔,你这烟一飘出去,怕是立刻就会散得四面都是了?”
“呀。你竟然能发现问题,不错不错,看来跟了我一段时间,脑子开窍了,人也不傻了。”高易水伸手去摸秦轲的头,却被拍开,但他还是笑眯眯地道:“所以,你觉得你在这里是不是也得起点作用呢?秦轲弟弟?”
“别喊我弟弟,古里古怪的。”秦轲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懂了,你是想让我控制风……让风带着烟到他们那边?”
“聪明。”高易水嘿嘿笑道:“我杀人你防火,我采发你背锅,是不是绝配?”
秦轲白他一眼:“绝个头。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当过采发贼,结果让别人背了黑锅。”
“那绝对不能!”高易水严肃道:“我高易水向来斯文高雅,怎会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是靠着魅力让人家主动坐到我怀里的……”
说着,高易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再闲聊了,“赶紧的吧,再这么磨磨唧唧的,天都要亮了。”
秦轲嘴里嘀咕着,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们的周身聚拢过来几缕若有若无的清风。
阿布从腰间摸出火折子递给蔡琰,后者早就将管子握在了自己手中,迫不及待地将管子的一头点燃,随着微弱的火光微微亮起,她对准了那边小屋的方向,轻轻一吹。
虽然黑暗中看不真切,但秦轲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风的烟雾从蔡琰的面前喷涌出来,他眉头一蹙,巽风之术由他的心念催动,几道寒夜的微风像漫天降下的碎雪,瞬间包裹住那缕细烟,晃着荡着。
“别让烟太散了,不然效果会不理想。”高易水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烦死了,你以为控制这个东西很容易?”秦轲没有睁眼,脸上表情凝重。
虽然巽风之术可以让自身行动快若闪电,轻若浮云,但他平常用得并不多,相反,风视之术倒是越用越娴熟了。
如今骤然想让他精细地控制这些无形气流的走向,还得包裹着烟雾齐头并进,实在有些困难。
自然,第一回的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距离小屋还有十余步距离的时候,那团风一下子打了个旋,摆脱了他的束缚,于半空中崩解,分散,随后那团烟尘也跟着四散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行,这距离有点远。”秦轲哀叹一声,边喘气边摆手道:“我从来没试过控制风走这么远的路。”
“再试试看。”高易水倒是不急躁,“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虽然我不太清楚先天风术究竟是个什么玄妙的术法,不过,上次你说唐国王宫里遇到的老人,能靠眼神把人烧死,你控制点风没理由不行……”
“你说得轻巧,人家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你都说人家可能真是圣人了,我呢?我这辈子能到小宗师估计也就是极限了。”秦轲一脸不满。
“别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