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那么轻易为人所掌控么?”聂老头反问。
白裙女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是啊,那般桀骜不逊的性子,若是容易为人所掌控,怕是也轮不到医家,早早的就被儒家的焚青宗收入囊中了。
“如此想来,确实是奴家自以为是了。”白裙女子虽骄傲,却并不固执,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便果断的承认,甚至不惜站起身来,对聂老头欠身行礼。
“老夫这些日子来,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着此子的性情,倒也有了一些心得,故而才有今日一行。”事已至此,聂老头也不再卖关子。
“哦,还请聂执堂教我。”白裙女子眼睛一亮。
“此子虽然桀骜,行事看似胡闹不羁,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所以,与
其冒然拉拢,不如步步为营,与其建立偌大的情谊,方为上策。如此,日后,他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能做到是友非敌。对我们而言,也算是立于了不败之地。”聂老者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徐徐道出。
“仅仅是友非敌么?”白裙女子呢喃一声,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内心里却又颇为赞同,一时间倒是难以抉择。
反观聂老头也不失望,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给予白裙女子充足的时间考虑。
咚、咚……
“姑娘,是我。”
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将白裙女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进来吧。”
房门缓缓推开,进来的赫然是绿衣婢女。
“姑娘……”婢女欲言又止,隐晦的瞥了聂老头一眼。
“聂执堂并非外人,但说无妨。”白裙女子摇了摇头。
“喏。”婢女点了点头,便张口道,“好叫姑娘知晓,咱们的人一路跟随那薛十四郎,却不料,他竟跟着一城内的闲汉进了南城边的腌之地。”
“闲汉?”白裙女子颇有些意外,“不应该啊,以他的性子,不应该如此容易就受到蛊惑吧?”
“姑娘说的没错,一开始,咱们的人也甚是奇怪,若不是有姑娘吩咐,甚至都想现身相劝了。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婢女当下便绘声绘色的将院子里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果然有趣。”听到最后,白裙女子也笑了,“没想到此子竟有如此深的城府,却不知现在谁在盯梢,莫叫他发现了马脚。”
“姑娘放心吧,是医无常。”婢女颇为自信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白裙女子显然对那医无常非常的放心,“这样,你吩咐下去,找个机会,让医无常跟他接触一下。”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婢女有些迟疑。
“无妨,直接告诉医无常,此事若是办妥了,奴家可为她单独奏上一曲。”白裙女子摆了摆手,显然心意已决。
“喏!”虽有些无奈,但婢女最终还是点头徐徐退了出去。
“哎,聂执堂,对这事你怎么看?”白裙女子突然转头,问向聂老头。
“哎,此子胡闹,怕是又要让人看笑话了。”聂老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奴家看来却是未必,虽然不知他为何要这般做,可想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哎,此子行事还真的无迹可寻,让人颇有些捉摸不透啊。”白裙女子也不知是夸还是损的说了一通。
“却不知姑娘有了决定没有,日后要如何对待那小混蛋?”聂老头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这……还是再看看吧。”白裙女子摇了摇头。
“聂执堂之前说,此子想要卖点子赚钱?”突然,白裙女子灵光一闪,转口问道。
“他确实是这般说的,只是老夫依然觉得不可靠。”聂老头摇了摇头,哪怕有早上那顿丰盛的饭食为证,可心里却依然没有完全的认同。
“你说,那位薛十四郎身上会不会有薛家的一些秘方,比如炼铁、造纸……”白裙女子说到这,细长的眸子已经越发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