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间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千年时光,二十年一次的论道,胜少败多,可谓白云间衰落的直接原因。
一次次的失败,不仅导致宗门人才凋零,更甚者是付出了数不胜数的赌注。
可越是如此,历届掌宗越发的重视论道,就像个赌徒,希冀有一日,将输掉的一切全部翻本,最终重现祖辈的荣耀。
“为了即将到来的论道,早在一年前,掌宗师兄甚至将求学瑶池玉虚宫的妹妹召回,终日闭关不出。”华璧道,但下一刻,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急变,对此事再也不提。
“仙奴之事,会不会跟即将迎来的论道有关吧?”薛衣侯也没有太在意,而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嗯……不错。”华璧没有否认。
“那就是炮灰喽?”薛衣侯冷笑。
“炮灰?”华璧显然并不明白这个新鲜的词汇。
“就是弃子。”薛衣侯解释道。
“师弟……你真是聪明呢。”华璧颇为赞赏的点头,眸子再现迷离,勾着薛衣侯脖子的手臂微微用力,同时撅起红唇,用意不言自明。
终于忍不住了么?
薛衣侯却是陷入了两难。
薛衣侯并不觉得可以让华璧放掉到嘴的肥肉,时间拖延到现在,已经算是他手段了得了。
该如何应对?
席间,薛衣侯不是没有起过杀心,想趁着醉酒,将眼前的麻烦彻底的解决。
可此一时彼一时,到了现在,薛衣侯却再次迟疑了。
且不说杀掉华璧的后患,只是这选择真的是对的么?
换言之,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可是不管如何应对,都没有比从了这个女人更糟糕的了。
不是说薛衣侯有那方面的洁癖,除了维持他那可怜的底限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体内已没有阳鼎了。
之前,在救治胭霏之时,薛衣侯体内的阳鼎在得到极阴之体的滋补后,便已转化,不复存在了。
一旦跟这个女人发生了那种关系,歪着脑袋都能够想到会是什么后果。
发觉被欺骗的华璧,做出任何事情来,都绝不意外。
“师姐,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过去。”眼看四片嘴唇将贴未贴,薛衣侯终于开口,也让华璧动作一滞。
“想听,不过不是现在。”华璧红唇蠕动,眸子里有精光一闪而逝,下一刻,毫不迟疑的噙~住了薛衣侯……的嘴唇。
红唇炙烈,香舌似火,却怎么都撬不开薛衣侯那紧闭的牙关。
面对薛衣侯的不配合,华璧脸上现出恼色,那双勾着脖颈的玉掌隐隐蒙上了毫光。
恼羞成怒,这是要用强的节奏啊。
薛衣侯后颈的毛发早已根根竖起。
“华璧……师姐,此事只怕由不得你。”薛衣侯挣开红唇,声音无比的阴冷。
与此同时,薛衣侯原本无处安放的右手已然戳指成剑,抵在了华璧的小腹。
那里并非人之要害,便是被利器捅个透明窟窿,最多只是重伤,可就是此处,却惹得华璧神色大变。
原因无他,小腹之处,对其他人而言,或许不是要害,但于华璧,其重要性却是堪比
身家性命,只因为,那里面温养着……阴炉。
《食色阙》分两册,一册为男子修炼,可结阳鼎,一册为女子修行,可结阴炉。
阳鼎、阴炉交融,最好的结果,甚至可铸就阴阳双鱼,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生生不息,连绵不绝,一待成熟,可直达廓皓天,成就阴阳双鱼绛宫。
华璧费尽周折,不惜讨好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为的是什么,不正是阴阳相合么?若是被薛衣侯一指戳破,万事皆休,便是杀了他,又能如何?
“你到底是谁?”华璧阴冷的眸子,紧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膛。
华璧虽不知道这位师弟用了什么法子遮掩了修为,但直觉的危险却令她不敢妄动分毫,更不敢去赌那剑指是否虚张声势。
“哎,一时大意,还是让你察觉了。”薛衣侯叹息一声,答非所问。
“你太聪明了,实在不像是个一无所知的下里巴人,还是个少年郎。”华璧并未否认。
自薛衣侯说出仙奴的用途,华璧便起了怀疑。
没有在凡尘中滚上一滚,见识尔虞我诈的诸般险恶,只凭聪慧,便一言识破仙奴的真正用途,虽未必没可能,但总是显得太过妖孽了些。
而薛衣侯之前所表现的种种,恰恰给自己建立了憨厚不堪世事的人设。
如此大的前后反差,不被人怀疑才叫怪呢。
“即便怀疑了,你却没有揭破,是因为我体内的阳鼎么?”薛衣侯苦笑一声。
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傻子。
华璧也是好算计,根本就是打算将薛衣侯生吞之后,再行拷问后事啊。
“呵呵。”华璧轻笑一声,算是应承了,“现在,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的故事了。”
此时华璧依旧如同树懒般挂在薛衣侯的身上,脸贴着脸,说不出的暧昧旖旎,可谁能知道,这亲密的背后,彼此都足以在瞬间,给予对方难以承受的重创呢?
华璧的双掌,混元之气凝聚,只要稍加催动,便可轻易拗断薛衣侯的脖子。与此同时,薛衣侯那被玄黄之气覆盖的剑指,只要轻轻一递,也足以在华璧的小腹上捅个血窟窿。
表面春光无限,暗地杀机重重,爱、恨交织,倒也算得上是一副极具讽刺内涵的上等佳画了。
华璧看似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