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流年不利啊,家破人亡也就算了,这隔几天就受一回伤,算怎么回事?”薛衣侯自怨自艾的嘀咕了一番,整个人则极力的蜷缩在一处不起眼的草丛内。
虽然视野受阻,但心头那抹对于危险的不安,却久久没有散去,这也就意味着那名叫奎狼的妖兽定然还在附近搜寻自己。
“小子,不要躲了。老子已经闻到了你身上鲜血的味道,还是乖乖的出来吧。”果然,不多时耳边就忽远忽近的传来那狼妖的声音。
“哼,信了你的话才叫傻呢。”薛衣侯在心里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他确实是受了伤,先是被野狼抓破了左臂,后来,又为郎奎一掌拍在了左肩,尤其是后者,虽没见血,却要重得多。
得,之前在薛县,被人差点废了右臂,这一次就换成了左臂,想来这左膀右臂心里也算是平衡了。
薛衣侯自我调侃了一番。
好在薛衣侯在出门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身上很是带了不少上好伤药,虽说不上擦过无痕,但其效果却也比前世的云南白药好了许多。
短短的时间,左臂的伤口便已经结疤,又经层层纱布包裹,却也极大的遮掩住了血腥味,更何况,薛衣侯此时选择的藏身之地也是颇为讲究。
四周都是没膝的杂草,偏偏中间有个小坑,由于昨夜刚刚下过大雨的缘故,所存的积水正好可以将薛衣侯没过。
如果经过这么多层的防范,还能被那狼妖借着味道找来的话,那薛衣侯就真的该认命了。
簌簌!!
四周不时的传来响动,想来定然是那狼妖派出了自己的一干儿郎们对这附近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呢。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千万别看到我……”薛衣侯的心又悬了起来,可此时,他除了暗地里祈祷以外,真的别无他法了。
那狼妖未必见得有多高明,但其速度却是太快了,快到薛衣侯的反射神经都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面对这种敌人,薛衣侯自觉没有丝毫取胜的把握。
“小子,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乖乖出来,老子的承诺依然有效,否则,定将你抽皮剥骨,然后熬上一锅肉粥,分给这些儿郎们享用。”狼妖连敲带打的声音越发近了,薛衣侯的心也从胸腹提到了嗓子眼。
莎莎……
运气终究没有眷顾薛衣侯,就在他快惊出心脏病的时候,眼前的草丛被一只兽爪拨开,紧接着一对闪烁着幽蓝色凶光的眼睛便与薛衣侯四目相对。
是一头野狼,发现了薛衣侯。
这野狼似乎忌惮于薛衣侯的身手,又或者是有狼妖交代,在发现薛衣侯后,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反而仰起脑袋,便欲引天长啸。
“该死,小爷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事到临头,薛衣侯反而镇定了下来,咬牙切齿中,没入水坑内的右手便向着那近在咫尺的狼头刺去,而在手掌内,握着的赫然便是千机扇。
薛衣侯身上三件宝,分别为逍遥伞、千机扇以及浅吟锯。
浅吟锯卖给了要别,逍遥伞则在刚才与狼妖的打斗中遗落了,现在他身上唯一的自保利器,便是千机扇,也是他最为得意的作品。
当初,为了应付春闱大比,薛衣侯特意前往北城工坊,拿回了逍遥伞以及浅吟锯,可千机扇却因为工艺上太过复杂,并没有完工,为此,他可是在里面足足呆了三天,亲自主持一干工匠,才连夜完成。
而在春闱大比上,千机扇也果然没有辜负薛衣侯的期望,借着它连战连捷,直到遇见薛九儿,为其所破。
可事实上,薛九儿当初真的完全看破了千机扇的机巧了么?
论锋芒,三样武器中,浅吟锯为最,浑身以百炼钢打造,更加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矿粉,使其成为时下极为罕见的软剑。用时锋利无双,不用时更是可以藏行匿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初在薛山上遇到的北阴伯府的胖子家臣,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论鬼测,又以逍遥伞为最。合则为枪,开可成盾,勉强也能用来施展剑式,尤其是其伞柄之内更是暗藏了一柄狭长的细剑,与人对敌时,其随性的变化,可谓防不胜防。
这两者便已经如此厉害了,那么最为薛衣侯得意的千机扇,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为人所看破呢?
不过,说薛九儿看破了千机扇的机巧,倒也不算错,只能说没有看全。
春闱大比,毕竟只是擂台切磋,是万万不能性命相搏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千机扇几乎有一半的机巧都为薛衣侯刻意雪藏了,比如之前斩杀野狼时,那从扇面夹层中凸显出来的刀芒。
而此时,薛衣侯手中的千机扇虽是合拢,但却又是一番变化。
一截一尺见方薄如蝉翼的剑锋不知何时从青钢扇骨的前端弹了出来,只看那剑锋上亮银中带着的隐隐烤蓝色泽,不难发现其材质竟然跟浅吟锯一般无二。
话说那发现了薛衣侯的野狼正要引颈嘶鸣,以传达消息,却不料脑袋刚刚抬起了一半,便被千机扇弹出的青锋捅入了咽喉。
呜呜~~
本应高亢的狼嚎还没等绽放就转成了低沉的呜咽。
噗!
鲜血挥洒,薛衣侯只是一抹,便轻易的将野狼的脖子削断了一半。
汩汩热血喷洒而出,野狼身子一软,便栽入了草丛。
“md,小爷跟你们拼了。”薛衣侯此时没有半分喜色,他清楚的知道,这野狼的鲜血味道,很快就会传入狼妖的鼻子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