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林迪躺在床上,回忆着近期发生在十一街区的命案。
知道十五年前真相的人,都认为那些人的死是宿命使然,是罪有应得。
可林迪考虑的却是另一层次的问题。
赵虎与虞泽是什么关系?
赵虎曾在帽子里留下字条,他回来了,你们都得死,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说明他知道虞泽的存在?
或者说,他是故意借用十一街区的自杀事件,把他伪装的更为神秘,来吓唬自己?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还有就是,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使得那些十一街区的人,相继自杀呢?
真的是良心发现,畏罪自杀吗?
不太可能。
他太清楚这十一街区刁民的劣根性,他们是那种富时趾高气昂,穷时能够蹲下身来跟小孩抢饼吃的人。
这种人你指望他良心发现?
那么唯一一种解释就是,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很可能跟恶魂相关。
想到这一层,林迪又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虞老伯的时候,他呢喃过的一句话。
我哪也没去,我只是被镇压了十五载光阴。
若按照建华叔的说法,父亲来到这十一街区的时候,诡异事件消失,他一离开,诡异的自杀事件再次开始。
如果自杀事件真跟虞泽有关,那难不成镇压他十五年的人,竟是父亲林鼎??
这中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正思索着,忽听屋外传来阵阵吵闹声,而且吵声越来越大,林迪不由皱了皱眉,走出了屋子。
屋外,成排的面包车停在十一街区的门口,无数的黑衣汉子从车上跑下来,手里拿着宣传单和喷漆,一边天女散花般撒单,一边冲着十一街区的屋子喷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你们在干嘛?”
“快住手,我这可是刚粉的墙面呢。”
“又是万家地产的人,他们又来了,可恶,这帮人太可恶了。”
看着满街窜动的人,林迪走到温建华的身边,问道:“建华叔,这是怎么回事?”
“哎。”温建华一声长叹,“这十一街区保不住了,前几天你在医院的时候,万家地产的人就来发布最后通牒了,他们已经拿到了批文,这道街区的房子年久失修,已被列入危房之列,需要进行拆迁重建,而万家地产则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开发商。”
林迪一听,握起了拳头。
又是万家地产。
“哟,温建华,你还知道出来呢,你看,以前只要拆你们两家就好了,你们不从,现在好了,害的整个十一街区都得跟着你们一起被拆掉。”
包不凡再次出现在温建华的面前,看到林迪的时候,包不凡假惺惺地敬了个礼。
“我包不凡自认阅人无数,那天见到你,却是真看走眼了,万万没想到,你压根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你分明是猴子孙大圣啊,你说你老老实实呆在十一街区不好,偏偏要去大闹天宫招惹万家,还打伤了万少,你这不是给街邻们找麻烦吗?”
包不凡声音很大,他这话一说完,街道上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林迪的身上。
“看,万家地产这次是手续齐全啊,天啊,依标准拆迁补贴只有这么一点吗?现在房价那么高,这么点补贴只够付个首付的,虽然城里的房子是新的,可哪有我们这独家别院的舒服啊,不能拆,坚决不能拆。”
有人捡起包不凡等人撒的传单,看到各种证件的复印本,知道此次拆迁是大局已定,他们想要阻挡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只是住了一辈子的房子,就这么拆了,而且来的这么突然,心中多么有些悲切。
啪!
突然,一束光打在了与十一街区仅一河之隔的富人区。
在那绿植密集的河边公园前,一辆豪车的车顶上,万雄双目如炬,隔着一条河望向十一街区。
包不凡见万雄已经到位,立即拿起大喇叭对着十一街区的人喊了起来:
“父老乡亲们,实不相瞒,我们万董早就拿到了十一街区的项目开发权,只是碍于各位父老乡亲与十一街区感情深厚,才一直没有动工,此前万董一直想以最小的代价,来完成对十一街区的改造,只需要拆两套房子就好了,可是你们街区的那两户太不识趣,不太配合,害项目一直推延搁浅。
而如今,你们街区上那个名叫林迪的小子,胆大包天,闯进万家府宅,打伤万家三十多名安保,万少的腿也被他打断。
父老乡亲们,此仇不供戴天,此事相当于当着整个江城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们万董一巴掌啊。万董纵有慈悲之心,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只能拆了十一街区以泄心头之愤。
但是如果父老乡亲们肯交出林迪,或是把林迪赶出去,万董说了,他愿意考虑推迟拆迁,或是在正常的补贴金额外多一部分补贴给父老乡亲们。”
包不凡拿着大喇叭喊着。
心中则是暗自佩服,万董这一招祸水东引还真是厉害呢。
这番话一喊出来,可以预见,以十一街区那些个刁民的素质,不把林迪家闹个底朝天才怪。
若是煽煽风点点火,十五年前的事件再重新上演一次,也不是没可能啊。
林迪回过头,隔着一条河,与万雄隔岸对视。
一边是穷的连路灯都没有的十一街区,一边是灯火通明、景致如公园的富人区。
虽只有一河之隔,但两边的景象实则有着天差地别,而万雄则是夹着一支雪茄,手里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