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到了伤心事,金勉的情绪低落下来。回到宿舍后,她还是闷闷不乐。
白静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
金勉一门心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张南燕笑着听,金勉却非要她表明立场。
张南燕想了半天,说了一句:“投桃报李,永以为好。”
一下子把金勉和白静惊住了。
“呀,你也会背诗啊?”金勉口无遮拦,一点也不顾及张南燕会不会难堪。
白静赶紧说:“金子,就你迷糊,你不记得林栋说南燕是他的学生,学习好着呢。”
“对呀,是有这么回事,我给忘了。”金勉吐了吐舌头:“不过,南燕可是支持我的!”
白静摇头,说:“南燕的意思是,感情的事要两厢情愿,他投个桃子你再回报个李子,他已经拒绝你了,你还是放弃吧。”
金勉被堵得没话说,冲着张南燕撒娇:“南燕,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说嘛,说嘛。”
张南燕光笑着,不回答。
她的意思啊,其实是别人对自己有一分好,就要铭记在心,回报十分。就像林大哥对她的恩情,她一定会一辈子记着。
女生寝室的卧谈总是通宵达旦,女生们分享着自己的心情、秘密,心里的小苦恼一说出口就好像没那么了不起了。
“南燕,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金勉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上次,你去洗澡,衣柜门被人锁了……是我锁的,对不起。”
张南燕一愣:“怎么会是你?”
金勉干脆和盘托出:“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宿舍以前住着三个人,除了我和小白,还有蒋蒋。蒋蒋一直喜欢林栋,她对林栋好的不得了,就是林栋太可恶一直伤害蒋蒋,害得蒋蒋伤心得要出国。
知道你和林栋的关系后,我自然替蒋蒋不忿,觉得是你抢走了林栋,害得蒋蒋伤心。所以,我对你……就有些敌意。那天,我和小白下课,路过澡堂,正好看见你去洗澡,我就想捉弄捉弄你,替蒋蒋出气。我就骗小白先回宿舍,偷偷去把你的衣柜门给锁上了。
我错了,对不起,南燕,你骂我吧。”
金勉连连道歉:“其实我一直后悔来着,你不计较我脾气不好,还帮我洗衣服刷鞋收拾宿舍,我……我错了,对不起……”
“真的是你干的啊?金子,你这就不对了。”白静谴责过金勉,又对张南燕说:“南燕,对不起,那时候我也对你有偏见,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张南燕虽然猜到了林栋和蒋玫可能关系不一般,可真的听到事实,她还是忍不住自责。她远远见过蒋玫,蒋玫漂亮、自信,和林大哥站在一起那么般配,要是自己没有冒失地来首都,也许林大哥和蒋玫就会幸福地在一起,他们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啊。
张南燕沉浸在深深的自卑和自责中。
“南燕?”金勉叫她:“你真生气了啊?”
张南燕回过神来:“没有。”
她不善言辞,可是真诚地说着:“我是从山区来的,没钱、没见识、没文凭,要不是林大哥照顾,还有你们肯收留我,我真不知道能去哪里。我没什么能力,只会洗洗衣服打扫打扫卫生,和你们对我的帮助相比,这些不算什么。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都是我的错,冒失来到首都,打扰了林大哥和你们的生活。”
“是我不好,我脾气坏、任性、霸道……我……你看我都失恋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原谅我吧。”
“我也不对,我有偏见,待人冷漠,向你道歉。”
“不,不……我……你们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就不要抢着道歉了,以前的事全部抹掉,咱们的友谊从今天开始!”
三个人分别躺在各自的床上,头对着头,解开了误会,诉说着心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都说哈欠传染,不知道谁先打了个哈欠,反正现在三个人是哈欠连成了一片。
三个人都笑起来。
白静说:“不早了,咱们睡吧。”
金勉可怜巴巴地说:“小白,我要跟你睡。”
白静哄她:“乖,好好睡吧。”
“人家失恋了啊,一个人会伤心,睡不着。”
“好吧好吧,过来吧。”
金勉雀跃地抱着枕头跳上白静的床:“小白最好了。对了,马上十一放假了,这次总该靳宇坤来看你了吧。”
“他晕车,坐不了那么长时间火车。”
“什么晕车,我看就是你惯的,你一个女孩儿自己坐一夜火车去看他,他不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第一次去,快睡吧,不用操心我。”
张南燕听着金勉絮絮叨叨,一会儿埋怨白静在外省上学的男朋友不知道体贴,总是让白静去看他,他从来也没有来看过白静;一会儿就念叨着蒋蒋今天早上的飞机,现在应该到了美国了吧;一会儿又委屈地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柳杨不喜欢她?
张南燕听着金勉念叨着,渐渐声音小了,渐渐的睡着了。她却不舍得睡,眼睛已经自己闭上了,意识还沉浸在被她们接纳的幸福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家乡的青山中,在山中愉快的奔跑。这是她儿时最开心的记忆,她跑过葱翠的草地,越过葱郁的山林,趟过淙淙的小溪;蝴蝶在草丛间飞舞,野果子挂在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