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着实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物,这会儿即便不是点头哈腰的奴婢做派,也是有三分讨好的意味在里头。
“这会儿就能走了么?”江漓漓朝着狗不理挑了挑眉毛,“倒也真有几分本事,怪不得狗不理的名声在外头这么显赫。”
狗不理苦了脸,“快莫再叫小人狗不理了,小人名字叫做王善。”
江漓漓撇撇嘴,“距离那铁匠铺子还有多远?”
“大人莫急,洛阳城有些大,现在仍然还有一段路要走。”
自称王善的狗不理走在前头不敢跟江漓漓搭话,江漓漓倒是觉得有些无聊,“为什么他们叫你做狗不理?这名字有什么别的意义么?”
王善想了想,如实告知。
这王善原本就是洛阳本地人,在小时候父母就死于非命,就只有他自己和病卧在床的奶奶两人相依为命。王善小时候做过乞丐,做过拾荒人,确实是受尽了生活的苦。可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同龄人没少作弄王善的,列如往王善家里头丢鞭炮啊,在王善家门口撒尿等等。王善受尽了欺凌,可心里头始终不服气,为了报复往别人家里头丢粪球子这种事儿也没少干过。
稍稍大了一些之后就晓得查人眼色,做起了洛阳通这类给人带路的活计,一来二去竟然也闯出一些名声出来,也认识了一些有本事的混子,地霸这样的人物。
先前吃过了苦头,等到他闯出名声来之后自然是心有不甘,于是就开始恃强凌弱教训起一些没有眼力见儿的小混子起来。先前就只是单纯为了宣泄心头的不满,后来得了一个人变相的“保护费”之后心思就活络了,想着自家奶奶还需要一笔钱来治病,便时不时做起了这等勒索敲诈的勾当。
当然,若只是靠几分眼力见儿与几分人脉是万万不能在洛阳城这种武人遍地走的地方立足的,其实王善还是有几分习武的天赋,偷师,自学,下得了狠功夫,竟然也爬上了第二山的巅峰,距离第三山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自己有几分本事,遇上大人物能弯的去腰讨好,遇上小角色也会使用手段去勒索敲诈,有些看不惯却又拿他没法子的武人就称王善为人人都厌恶,就连狗也不想理会的人渣,这时间一天天过去,狗不理这个名声也就慢慢响当起来。
王善原先还恼怒这个名声,可是发现狗不理这个名字在一些地方其实还有些威慑力的时候就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名字。就好比一个人被叫做怪人心里头总会不舒服,可是若是全天下都晓得有一个人物是个怪人并为之恐惧,为之崇拜之时,他就不会再抗拒,甚至为之自豪。
江漓漓听得有些趣味,便笑道:“没想到倒也是一个好故事。”
“比不得大人,比不得大人。”王善讪讪笑,低头走了半天又试探性地问道:“大人真是那个从扬州一路打来洛阳的老狗儿?”
道理想通,在苏州第一次听说旁人叫自己为老狗儿的时候江漓漓恼火得很,可这会儿听见王善的问话之后丝毫不觉得反感,甚至有些得意,“怎滴?你看我不像?”
“确实不是很像,江湖上都有传言说老狗儿是一个面相极为丑陋的老小儿,没想到竟然这般年轻。”
江漓漓冷哼了一声,“都晓得是江湖传言你还信?”
王善又顺势笑了笑,接着又稍稍有些凝重地说:“只是大人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老狗儿,只怕会有蛮多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王善瞧了周围一眼,低声说道:“听说老狗儿,也就是大人你打架只出三刀,虽不胜,却从无败绩,是一个炼意的武人。可是洛阳城中有蛮多武人看不惯你,说你只是一个卖弄伎俩的小人物罢了,实际上没有多少本事!还时不时听人叫嚣说若是老狗儿敢来洛阳,就打得他变成老狗!”
江漓漓稍稍皱着眉头,”都什么?“
王善连忙解释道:“大人你看,这老狗儿变作老狗,不就是少了两条腿么?他们的意思是要打断大人你两条腿呢!“
江漓漓瞟了他一眼,”我问都什么人?“
王善吓了一跳,到不是为自己担惊受怕,“大人你可莫要冲动,这洛阳城深不见底,你看我这种人虽然有些名声,其实就是一个屁!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还不如一坨狗屎碍眼!况且炼体武人向来与炼意武人互相看不对眼,炼体的将炼意武人看作只会投机取巧的小人,而炼意的武人将炼体武人看作脑袋里边全都是疙瘩的浑人,茶坊酒肆里边有如此说法也算正常。倒是有几个炼意武人还想见见大人你呢,大人你万万不可因为这种事儿生气!虽然大人本事高,可小心不是坏事儿,难免有人使诈呢是不是?”
江漓漓听着王善扒拉扒拉一大推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我就是问问,我忙得很,哪里有时间跟他们打架?”
王善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说:”不过大人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我听说大人在苏州之时打了一个女秀才?这会儿好像听说一个爱慕那女秀才的人来了洛阳,说是若是哪天叫他撞见了你的话指不定要你好看!“
听到苏州文会这个话题江漓漓就有些火气,闭着嘴没做声,只管往前走。
王善一见江漓漓脸色不对劲,晓得自己是不是有那一句话说错了,很识趣地没有再说话,连忙闭上了嘴巴。
绕过几条小巷子之后来到了一条大街,王善领着江漓漓往街道的尾端走去,没多久就看见一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