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
唉声叹气了一阵子,张九龄咂咂嘴,只觉得嘴里边没个滋味儿。又觉得脚底有些凉,又道真是不经岁月,跑进屋子里边穿起了鞋子悻悻走出门,这时候才注意到江漓漓还在拿着木刀使劲劈砍那木桩。
愣了愣,张九龄道:“还在练?趁我睡觉的时候歇过气儿了吧!”
江漓漓没说话,身上两件衣服都就已经湿透,眼神之中满是戾气,手臂如同机关一般生硬地挥动着。
张九龄摇了摇头,“练刀不是这么一个练法,练刀讲究的是心平气和,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
江漓漓还是没吭声。
张九龄悻悻哼了一声,“得,不关我事儿,那我走了。“
没多久素素端着几碟子菜放在院子里边的石桌子上,叫了一声:“吃饭了!”
老张嘿嘿笑着走出来,咂咂嘴,“我孙女儿还真是一个好孙女儿,没白捡!”
“吃你的饭吧你!”
两人吃了一会儿,素素突然抬起头冲着江漓漓喊,“喂,江狗,你不吃饭?”半响没见着江漓漓回话,哼了一声,“不吃算了!”
张九龄笑着说:“那小子失心疯了,别理他!”
“我是今儿个做的饭菜多了些!”
“那你自己吃呗,又不是吃不完!”
“你可闭上你的嘴巴你!”
。。。
晚上素素趴在窗户口看着还在机械般砍着木桩的江漓漓,撅了噘嘴。
张九龄正坐在院子里边吹风,瞧见这一幕揶揄道:“怎么?心疼了?”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真将你那坛酒给扔了!”
张九龄眼睛一亮,“素素真是我的好孙女儿!快告诉我,我那坛酒放哪儿了?”
素素将张九龄新钉上的窗户狠狠关紧,”自己找!“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轻一点儿,可别又弄坏了!”张九龄有些心疼,只是想起那一坛酒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连忙跑进了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
仿佛是没过多久,天上就已经挂上了星辰明月,只是院子里边还在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素素在床上左翻右滚,辗转反侧,忽然推开窗户骂道:“江漓漓!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赶紧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第二天天又还是蒙蒙亮,裴长风又抱着猫领着乖乖走了过来,看了一看江漓漓,“哟,今儿个起得还真早!看你这满身大汗,练了不短了吧!虽然说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可是你也不能南辕北撤啊!你这个不行的,我得给张老头说说去,这老头太坏了!”
说着素素从房间里边走了出来,揉着眼睛哼了一声。
“哟,素素妹子,今儿个起得真早!只是你这脸色怎么不大好?嘿,竟然还生了黑眼圈!素素啊,不是哥哥说你,虽然我昨儿个确实是说过早睡早起身体好,可是你也不能一晚上不睡吧!这怎么能行?还是说这张老头儿的木板床太硬了?来来来,跟哥哥去睡,哦不是,去哥哥家里睡,不是哥哥我吹啊,我家的床可是独一家的,躺上去就跟躺在白云上似的,来乖乖,你给素素妹子说说是不是啊!”
乖乖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我可不晓得。“
裴长风一个人说的兴起,却突然发现除去乖乖之外就没有哪个人给他回话,心里不免就有些腹侧,心想这院子里边的人整个儿都得了失心疯吧!
张九龄一只脚上穿着鞋子,一只手上拎着一只鞋子走了出来,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还在练刀的江漓漓,骂了一句这龟犊子!
磨磨蹭蹭准备了早饭,又让裴长风给蹭去了一顿,张九龄又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江漓漓这个时候已然是麻木的脸,又骂了一句龟犊子!
转眼到了下午,素素看着江漓漓有些担心,“老张,他这是疯了吧!”
张九龄满不在乎,“疯了才好!那句话怎么说的?不成疯不成活,别理他,什么时候身体受不了了自然就倒了。”
“哦!”
吃完晚饭素素朝着江漓漓喂了一声,“你今儿个不会又练一个晚上吧!”
江漓漓没吭声,或者说就根本没有听到。
素素翻了一个白眼,“你要真是又练一个晚上的话,我真会叫你卷铺盖走人的!”
张九龄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走出来,摸着胡须看着江漓漓也有些担忧,”这龟犊子不会死在我院子里吧,这可不大吉利!诶他奶奶的,老子还得给你买花圈,这笔买卖真他娘地亏!“
接下来又是一个晚上,素素恨不得操起刀直接将江漓漓砍死得了!
这天清晨,江漓漓眼神空洞,手里提着的已经残缺不堪的木刀高高举过头顶,一刀朝着面前的木桩人砍下去。
这一平凡至极的劈砍,竟然搅起了万里的晨风化作刀意,又有早就消耗殆尽的戾气化作了刀锋!
这一刀挥下来,将面前的木桩,围墙,天边的云气荡出了一条刀痕!
江漓漓手里的木刀终于化作了灰尘散尽,身体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张九龄赤着脚跑出门外,目瞪口呆,“他奶奶的,还真是不成疯不成活啊!“突然看着自家的院落,又欲哭无泪,“你奶奶的!这笔买卖还真他娘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