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杨东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两个字,随即补充道:“你没发现吗,自从咱们的船下海开始,其实民渔协会那边就始终在跟咱们暗中较着劲,而且直到今天,还没有松口的意思,咱们总这么被动的任他们捅咕,终究不是一道,而且你也说了,老孟的食品厂那边,是咱们现在唯一的出路,所以这条路咱们肯定不能走死,面对必死和九死一生的岔路口,咱们无从选择,这次的事,即使摆明了是个套,咱们也得往里钻。”
“行,既然你拍板了,那我明天就去跟老孟签合同,其实今天老孟提起的这件事,也未尝是一件坏事,他们食品厂对原材料的要求不高,到时候咱们去收一些货尾,然后跟咱们船上的海鲜一起掺着卖,还能提节约一些成本,从而提高盈利。”
“明天签完合同,你还得再办一件事,我觉得民渔协会既然把咱们和老孟逼到了死胡同,肯定又是一套组合拳,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肯定是……”
杨东跟林天驰在车里把事敲定之后,就继续聊了起来。
……
次日一早,林天驰给孟凡友那边做出了准确答复以后,双方就约了个时间把合同签了,三合公司也成为了食洋海鲜食品加工厂的指定供货商,因为双方是初次进行这方面的合作,所以签的也不是大合同,而是一个为期一年的试水合同。
三合船运与食洋食品厂签署完供货商协议之后,林天驰又在码头附近租了个小门脸,把刘悦从烧烤店抽到了这边,负责海鲜收购的事,这样一来,之前比较散漫的杨东、罗汉和林天驰手里也有了另外一摊活,除了杨东每天会抽出几个小时去健身,三合的众人几乎整天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中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三合跟食洋签署的供货协议,里面的条款很细致,上面对于食品厂每天所需的原材料,都有详细的标注,自从接下了这个活以后,杨东他们的工作内容也产生了改变,之前养渔船的时候,他们只要每隔三四天来一趟码头,帮尤出海把货卸了,然后再把货发走就可以了,而做了供应商以后,则需要每天都守在码头,跟那些当天打往返的小渔船打交道,杨东他们收的货,跟那些来收货的海鲜贩子们并不产生冲突,因为食品厂那边还要对海鲜进行二次加工,所以大部分的货,对于规格的要求都很低,他们主要收渔船剩下的杂鱼和货尾,也就是一些体积不足以拿到市场上去卖,或者在运输过程中破碎以及挤压变形的海鲜,而这些尾货,平时不是被渔民们扔了,就是卖给了一些养鸭子,或者做猫粮狗粮的厂家,而杨东他们收这种尾货的时候,只要比其他竞争者在每斤的价格上多付个两三毛钱,就能把事谈成了。
三合公司自从在码头上支起了海鲜收购点以后,因为民渔协会那边的人没有从中作梗,所以项目进行的也比较顺利,运输海鲜的车辆每天在食品厂和码头之间往返,平均下来,三合公司这边较之以前,每天都有一万五左右的额外收入进账,随着九月份临近结束,三合船运的账面上已经堆积起了五十多万的流动资金,这段日子虽然古井无波,不过杨东他们在赚钱的同时,也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时刻谨防着民渔协会的动作。
……
这天晚上,知味海鲜烧烤那边也来了一桌特殊的客人。
烧烤店的角落里,李静波正跟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相对而坐,三人面前,已经摆放了十几个空酒瓶子。
“静波,以前在监狱的时候,你蔫了吧唧的,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小伙,没想到在外面还是有点小关系的哈,这出来才几个月啊,就把自己的烧烤店支上了。”李静波对面,一个皮肤白皙,长得挺精神的青年,打量了一下客人络绎往来的烧烤店,转过身笑眯眯的夸赞了一句,这个青年叫做黄占武,他旁边那个黑黑瘦瘦的青年叫做顾北明,这两个人都是李静波在锦z蹲监狱时候的狱友,也是李静波在里面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个烧烤店不是我的,是我们公司老板的,我在这也是个打工仔。”正在跟赵佳童发着消息的李静波放下手机,挺实在的回应了一句。
“听听,什么叫气势,人家现在背后都有公司撑着了!”黄占武听完李静波的话,扭头对顾北明自嘲一笑:“比咱们哥俩可强多了,呵呵。”
“小波,我跟占武这次出狱以后,也没什么去处,我们俩今天来找你,就是想求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工作啥的。”顾北明是个不善言辞,而且面子很薄的人,他今天跟黄占武来找李静波,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两个人出来之后,连吃饭的钱都没了,所以才拉下脸来到了李静波这里,打算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寻找一下出路,但狱友的关系并非朋友那么牢靠,说的直白一些,大家在里面的时候,头发一剃,都是劳改犯,可是走出监狱大门,各自回归生活之后,谁还认识谁啊。
“你们俩手里,是不是没钱了?”李静波听见这话,直言问道。
顾北明闻言脸色一红,黄占武也咧了下嘴:“静波,咱们哥仨在一个槽子里圈了一年多,我们俩是啥人你也知道,我们今天过来,不是要饭的,但的确是没路走了。”
“小波,像咱们这种身上有案底的人,想找一份正经工作有多难,你也知道。”顾北明低着头,声音宛若蚊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