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下人找了一下午,结果连洪大姑娘的影子都没见着。
傍晚时分,江夫人怒火攻心,命人将江嵩提过来审。
江嵩依照姚钰的吩咐,故意装傻卖痴,关于洪绫的事一问三不知。
被逼急了,他就像条疯狗一样,谩骂江家待他刻薄,江夫人这个嫡母德不配位。
江夫人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响屁的庶子居然敢说她的不是。
她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点茶盅叮叮咚咚地乱扔。
江嵩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腿,挺直了腰板望着她。
江夫人两眼发黑,险些没栽倒下去。
洪姨妈早已面如土色,只好劝江嵩道:“好女婿,你赶紧跟你嫡母赔个不是,就说你说错话了。”
“谁有他这样的孽障儿子?你别劝他,由着他上房揭瓦去!”
江夫人站起身,双手一叉腰,怒斥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混账还能翻天了不成?”
结果,江嵩直接把江夫人气晕过去。
他开口就说:“你这恶妇还配不上一声‘嫡母’,跟你嫡子一样,都是黑心烂肝的货色。”
平时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今日接连骂了江夫人和江聪依然面不改色。
下人们都觉得心虚。
看来还是不能把这老实人欺得狠了,一翻脸满肚子的火气烧得旺。
洪姨妈急得团团转,又是央江嵩说句软话,又是让婢女去请郎中来。
众人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掐了江夫人的人中,将她掐得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江夫人双肩颤抖,扶着嬷嬷的胳膊,指着江嵩怒道:“你这孽畜!信不信我今日就将你逐出江家!”
“你不能。”江嵩耿直地答道,“江家族谱上有我的名字。”
至少要开宗堂问过祖宗,由江郡守亲自请族长做主。
江夫人嘴角一抽,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洪姨妈两头不是人,苦着脸不敢吭声。
江嵩道:“我不麻烦你了,你跟我父亲说一声,我江嵩自愿离开你们江家。”
所有人都傻了眼。
洪姨妈低呼道:“嵩儿,你疯了!”
他也不理会,径直走到洪绡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里拽出来,拖到洪姨妈面前。
“放手!你弄疼我了……”
江嵩依然死死捉着她,对洪姨妈行礼道:“我今日和江家分家,她已嫁为我三房娘子,应该和我走。”
洪姨妈吓得眼泪簌簌下落,掩着嘴啜泣道:“你这是何苦呢?”
江夫人怒道:“谁也不准拦他!让他滚!”
江嵩拉着洪绡跪下后,说道:“请岳母随我们夫妇一起搬走,离开这个人吃人的江家。”
洪绡的手腕剧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
洪姨妈略一犹豫,江夫人的手腕一扬,“啪”的一耳光落在她脸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不是我收留你们母女,你们早就被洪家的人生吞活剥了。”
“你要是敢跟这个混账玩意走,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江家大门!”
她这一耳光下去,把洪姨妈打怕了。
洪绫下落不明,洪绡自然要随江嵩走,她一个人留在江家哪里还讨得了好?
江嵩索性拉了洪绡,请洪姨妈随他一起走。
几人刚出门,江聪闻讯赶来,气急败坏地要拦。
江嵩虽然个头矮,但胜在体胖敦实,江聪这一拦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
江聪捂着胳膊,怒道:“你们要反了天不成么?”
“滚!”
江嵩重重撞了他一下,江聪应声倒地,浑身骨架都好像被人拆散一样。
江夫人忙上前来看,一口一个“心肝肉”的。
等江聪“哎哟哎哟”地爬起身,江嵩并洪氏母女俩都不见了。
一切都在姚钰的计划之中。
但江夫人一口咬定是江嵩的错,急吼吼地要出去把洪绫找回来。
可巧洪绡的贴身丫鬟晕乎乎地回来了。
她不知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迷迷糊糊地把洪绫在城外和阮思私会的事说了。
得了,跑了个洪绡,只要抓住洪绫,不愁洪姨妈不会乖乖回来。
江夫人立刻点了一堆婆子家丁,浩浩荡荡地往晏家去了。
晏瀛洲还未回来。
阮思刚命人撤了饭菜,在院子里陪卫长声说话。
卫长声这一身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好在未曾伤及肺腑,伤口开始结痂了也就无妨了。
师兄妹二人说话间,银瓶儿捧了一碟刚洗好的瓜果来。
阮思刚要招呼银瓶儿坐下,门房的下人就跑来通传说江家的人来了。
江夫人碍于和阮思的交情,吩咐众人先不要砸晏家的东西。
江聪见门房进去半天,不耐烦了,命几个家丁去撞门,“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家眷也敢摆谱不成?”
那几人撸起袖子,“嘿哟”一声用臂膀撞到门上。
然后大门轰然洞开,几个人像叠罗汉一样,惨叫着纷纷跌倒在地。
门内,晏家灯火通明。
十几个下人纷纷手持火把,沿路站在一旁,正堂内,阮思端端正正地坐着。
江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阮思笑吟吟地迎了出来,“稀客啊,江夫人要来,怎的也不说一声?我毫无准备,怠慢夫人可不好。”
江聪冷笑道:“要是跟你说了,你得把人藏哪里去了?”
江夫人被众人齐齐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