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起来。
骑在马上的青年郎看起来更加的高贵,他身上没有戴太多的配饰,只是简简单单穿着一件长袍,他的脸上是单纯而美好的神情,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心怀善良、秉持公义。
所以齐德芳说出的话,也让人无法质疑。
齐德芳转身跟着所有人一起去衙门,走了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向张鹤靠近,他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
“别急,”齐德芳看向张鹤,“若是你被冤枉了,我也会帮你。”
张鹤喉咙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想要辱骂齐德芳。
“张家大爷,不是我要说你,”齐德芳叹口气,脸上是怒其不争的神情,“看在国舅爷的颜面上,在外更应该有几分世家公子的风范,你可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张家,你这般模样若是让国舅爷看到……”
齐德芳皱起眉头,仿佛十分嫌弃:“恐怕国舅爷会不敢认你这个张家子弟。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张鹤呼吸变得粗重,现在顺阳郡王世子爷都已经在大声宣扬,回到京中,定然会弄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是不可能遮掩过去了。
……
徐青安看着齐德芳将张鹤送进了衙门,满意地点了点头:“小芳果然有一套,小爷没有看错他。
看张鹤这次还有什么脸来求娶我妹妹,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货色,张家就想要送到我家里来。
如果我是他,就扯根鼻毛上吊了算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真人捋着胡须,一脸的高深莫测,这次动手比他想的要容易的多,果然是人多好办事。
五万两银子应该快拿到手了吧!想到那些银子,他就格外的动心。
也不知道徐大小姐那边怎么样。
张真人正思量着,只见卫妈妈带着婆子赶了过来,想必是已经知道张家出了事,立即前来帮忙。
这件事过后,不但甩掉了张家人,还让太后娘娘再也不能动结亲的心思。
除此之外,徐大小姐应该还有别的收获。
……
徐清欢从马车上下来,身边没有了太后娘娘和张家的眼线,顿时觉得轻松许多,那位卫妈妈是太后借着华阳长公主的由头,塞到她身边来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知晓卫妈妈绝非长公主的心腹,卫妈妈也没有遮掩,与她说话的时候,对长公主看似亲切,话语中却露出些生分。
太后娘娘一面用身份震慑她,一面让张家人妥善安排,若是她心生惊惧和迟疑,恐怕会暂时忍下来,不过这样就会将自己立于危险的境地。
回到京中之后,太后娘娘以此为借口,提点她已经受了太后和张家的恩惠,张鹤又一路护送相随,这门亲事徐家再想推开,就会更加麻烦。
好在张鹤是个没有耐性的人,素来不将女子放在眼中,以为她见到这样的情形就会委身于他。
徐清欢想到这里,马车正好停了下来。
凤雏立即侍奉徐清欢下车,马车停在一处小院子前。
“大小姐,要不要我去敲门。”孟凌云上前道。
徐清欢摇摇头:“天亮了,院子里的人应该已经醒了,我们就在这里站一会儿,等他走出来。”
不多一会儿,门果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男子手中拿着农具,显然是准备去田中做事,没想到抬起眼睛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少女。
“这位大小姐是来找谁的?”男子向左右看看,低声询问。
徐清欢上前行礼道:“我来找董先生。”
董先生?那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不过立即就露出笑容:“恐怕大小姐找错了地方,这附近住的都是穷苦人家,世代以种地为生,没有什么先生。”
男子说完就要离开,徐清欢伸出手里面是一截稻谷:“谁说先生只能教人读书写字,能教人种田耕地也是先生。”
男子停下脚步,晒得黝黑的脖颈微微动了动。
“这里放眼都是良田,是先生教授之功,可大周并非只有这样一片土地。
有一个地方先生可知道?也有大片土地荒芜无人耕种,许多百姓皆以走商为生,也常常要冒险私运,当地军户屯田大多也荒芜,种不出农物,遇到战事,朝廷就会向百姓征粮,以至于百姓愈发贫苦,我听闻有人说过,没有种不出粮食的土地,说这话的正是董先生,所以来寻先生,求问先生种田、耕地的良方。”
男子转过头来:“你说的是哪里?”
徐清欢道:“常州。
先生可愿意前往?”
徐清欢递上拜帖:“过些日子,还会有人来请先生,这段日子还请先生考虑考虑。”
看着递过来的帖子,男子有些怔愣。
……
徐清欢重新坐上马车,凤雏显得十分高兴。
“大小姐想的真是周到,”凤雏笑道,“我们还没去东南,大小姐已经为吃食着急了,其实奴婢也担忧的很,那地方没有京中吃食多,我才去了几日就已经瘦了两圈,若是常年在那里,恐怕要瘦得皮包骨。”
凤雏边说边吃着黄豆,她送了一碗巴豆汤给张鹤吃,然后又急匆匆地跑来侍奉大小姐,不多吃点如何能有这样的力气。
徐清欢笑着看凤雏,东南的确不容易,常年养护大船就要耗费许多银钱,光靠海上谋生计,恐怕很难繁盛起来。
前世这位董先生在人前或许没有太多的名声,但是她也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