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
徐清欢发现宋成暄再一次失神,怕他把方才的事再做一遍,立即推了推他,然后向门外看去,“天色不早了。”
皇上已经赏赐了府邸下来,宋大人每天都在安义侯府算怎么回事,杨妈妈都已经不在祖母房里侍奉,跑来看着她了。
他若是再多坐一会儿,她真的要以帕子覆面,没脸去见人。
她的嘴唇殷红,发髻松散,颇有一些慵懒之意,鬓间还有几缕碎发垂下来,仿佛提示着他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确实唐突了一些,不过看到她那明亮却又带着些许迷离的眼睛,想到方才她默许的神情,就有些难以自持。
而且现在他又有了些气息不稳,甚至比方才还要厉害似的。
宋成暄眯起了眼睛,声音微哑:“无论是谁来请你,这两日都不要出去。”
徐清欢点了点头。
宋成暄道:“嘉善长公主和华阳长公主也不行。”
“我知道了。”徐清欢道,前世有些不舒坦她也没太放在心上,主要是手上的事务太多,而且每次到那两日,李母的情绪都会有些不稳,需要她过去安抚,今生祖母和家中这样如临大敌是因为什么?
徐清欢忽然想到自己前世一直没有身孕的事,难不成与这些有关?
刚思量至此。
宋成暄道:“总要先憋一憋嘉善长公主,”说着目光扫向徐清欢,“你在常州就瘦了许多,徐太夫人十分焦急,太夫人年纪也大了,不要让她太忧虑。”
徐清欢应承:“原本今日我也没想要出府,只是在园子里转转。”
宋成暄的手再次伸过来放在她的脸颊边,拇指在她两边摩挲:“我祖母已经快到京中,其他的事不重要。”
言下之意他们的亲事才最要紧。
徐清欢点头,什么时候宋大人变得这样麻烦,总要嘱咐个没完,虽然这样想着,心中却十分温暖。
宋成暄收回了手,一声不吭地静静地坐着,闭上眼睛半晌才平息了心情,身上再也看不出异样,眼睛中的那迷离之色也终于褪去,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走了出去。
徐清欢听到杨妈妈的脚步声传来,立即转过身,假装已经睡着了。
“我的大小姐,”杨妈妈不禁笑道,“还是去屋子里睡舒坦些。”
杨妈妈边让人收拾床铺边唠叨着:“这宋大人看着吓人,做起事来也不管不顾,整日里登门算是怎么回事。
听说朝廷已经给他置办了府邸,他却还要来……
我看这婚期不好谈了,宋家肯定不会让步。”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还是很高兴,宋大人对大小姐的心意都摆在那里,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大小姐吃亏。
“大小姐,”银桂进门道,“嘉善长公主让人递了帖子,请大小姐明日去府上宴席。”
“不去了,”徐清欢道,“回了长公主府的人,就说我有病在身,不好四处走动,过些日子再去拜见。”
银桂应了一声退下。
徐清欢看向凤雏:“你跟雷叔说一声,今晚差不多了。”
宋成暄走出安义侯府,冷风吹在脸上,吹散了心上的那份躁动,他翻身上马,一路到了薛沉院子里。
薛沉已经忙得满脸的胡须没有修剪,看起来一团乱,他还在不停地写着书信,几个护卫等在门外,等到薛沉将信函写完就趁夜回到泉州。
“辛苦军师了。”
宋成暄的声音传来。
“公子。”薛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公子脸皮这么薄吗?竟然这就回来了?
薛沉站起身立即将宋成暄迎到椅子上坐下。
“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没有要紧的事,公子绝不会回来寻他,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清楚了,徐大小姐早就将公子的魂儿勾走了。
他得庆幸,徐大小姐是个奇女子,不是那种……否则……
薛沉不敢再想下去。
宋成暄看向桌案上的文书:“军师可算出来了?现在常州缺少多少兵马?”
薛沉去捋胡子微笑:“缺了五千人,这五千人还不都是普通的兵士,我们需要十夫长、百夫长和副将,才能稳住常州的局势。”
薛沉露出狡猾的笑容:“听说皇上正从西北和北方选拔年轻将领,这是雪中送炭啊,这些人我们要想方设法将他们留在常州,让他们都变成公子的人手。”
薛沉从桌案上拿出一封信:“这是崔颢让人送来的,他与燕山卫的佥事来到京中,不日会拜见公子。
那位佥事可是一员猛将,若是能在公子手下,当真算是捡了大便宜。”
宋成暄道:“北方来的还有谁?”
薛沉将信函递给宋成暄:“崔颢说,还有庾家人。”
庾家宋成暄有所耳闻,庾家人力大无穷,天生的武将,庾家大爷被成为小李广,箭不虚发,曾在林中射鹿,鹿身中三十箭而不倒,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任意折辱敌人,让人恐惧、痛苦而死。
薛沉接着道:“庾家父子在北方守两座城池,手下有一支精锐大约千余人,庾家大爷曾拜在广平侯帐下历练,广平侯也曾想将庾家大爷留在西北,庾家大爷婉拒了,只说他们庾家根基在北方,要回到北疆去报效朝廷。”
宋成暄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庾家很聪明,知道不能将自己困在西北,西北毕竟情势不明,他们只是想要学到广平侯的用兵之术。
庾大从西北回去之后,有了一支轻骑兵,用的是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