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破天荒的将家中用来喝茶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
他用一种少见的狠厉的眼神与身旁的小娘子说到:“你明日与春黄那个娘们说一句!”
“若是他们做不得,就别怪我去寻一下旁人了!”
看得那小娘瑟缩连连,竟是连鞋子也不曾提好,就去与那春黄询去了。
引得那春黄心中鄙夷不已,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因为雷子已经与她实现通好了气儿,她也不见半点的慌张。
只是缓缓的扶了一下自己新上了耳朵的坠子,好言好语的安慰到:“林小娘,让你家的爷莫要慌张啊!”
“这人可不好找,季掌柜的心里清楚啊。”
“你且让他放宽心,三日后,让他到铺子的附近去瞧瞧去。”
“我们呢一定让他满意的。”
得了这准信,这娘子才是松了一口气。
她颤颤巍巍的回去与季掌柜的一说,那平素里没有个笑模样的老爷脸色才算是真缓了下来。
说是三日的时限,他也真是准时。
那一日他还特意将冯掌柜的一处喊来,就在初家第三粮铺的斜对面的茶铺中要了一壶初夏最适合入口的绿茶。
待到二人碰了面,同样等的有些心焦的冯掌柜的开口就问到:“老季,如何了?”
“这些时日我也不敢寻到你处,免得引起人的怀疑。”
而得了准信的季掌柜的却只是挑挑下巴,朝着对面的方向看去:“寻了钱粮帮的人下手,规矩不错,找不到我们头上。”
听到这句话,冯掌柜的就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最初入得茶馆之中那紧绷着的肩膀,也随之嗖的一下松垮了下来。
此时的他脸上还能带着点笑,朝着外面那个挂着第三粮铺的牌匾的所在瞧过去,只不过这嘴里说着的话却是听不出任何的情谊了。
“嗨,也怪那小子太过于实在了。”
“他在这里待了不过月余就想着插手仓库存粮的事情了。”
“无论是想要做什么,我们也容不得了。”
“这钱粮帮的人找的好,毕竟是已经用的顺手的老主顾了不是?”
坐在一旁的季掌柜的十分认同的点点头,两个人甚至还一起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就想着瞧瞧一会这邵年时是怎么狼狈的被人砸掉了店铺,赶出了街道,最终由商会之中忙的不可开交的大掌柜的接手过来。
一是被打回到原籍,二就是直接被压回到济城去领罪了。
这二人正这么想着呢,小街上的喧闹声也就跟上了。
“来了!”
两位掌柜的手中的茶杯一顿,就瞧见三五个人迅速的将第三粮铺的门口给围堵了起来。
“喂!快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谁tm的是负责的!”
“我兄弟吃了你们铺子当中的毒大米,毒面粉,现在就要挂掉了!”
“你们这些黑心的商人!”
“今日不给我兄弟一个说法,我就将你们这铺子一把火烧掉了!免得他还继续害人!”
不过两三句的嚷嚷,因为声音不小,就将周围的街坊四邻给惊动出来,不过一瞬,第三粮铺的门口就堆满了人。
见到了这般的阵仗,还趴在铺面门口看着身旁跟二傻子一样的二蛋忙低等米面柜台的吕晓贵,那是手脚并用,嗖嗖嗖的就躲到了柜台的后边。
反倒是那跟着邵年时连土匪都见识过的高二蛋,却是一点不惧,先是将每日上板锁门的板子给挡在了铺面的正门口,让外边看热闹的人进不来了之后,这才退到了后院,将邵年时给喊了出来。
得了通知的邵年时,等的就是今天这一日。
若是这些泼皮无赖不来,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接着演习下去呢。
“不知诸位为何在我初家的铺子前吵闹呢?”
“你们若是不说,只是哭泣,我也无法知晓啊?”
邵年时的声音简单干脆,带着点偏于稳重的蓬勃英气。
只是一句话,就让乱糟糟的现场安静了下来,几个总是来铺子之中买粮食的老主顾还特别热情的跟邵年时打着招呼。
“邵掌柜的出来营业了?这几个人大早上就堵在你家的门口哭咧咧的,问他也不应承嘞。”
“是啊,掌柜的,瞧着不像是善人,你可是要小心一些。”
听到街坊们善意的提醒,邵年时的心中就是一暖,他也不在乎对面站着的几个虎视眈眈眼神不善的男人,却向着身后人山人海的街坊们十分有礼的拱了拱手,答谢到:“多谢诸位提醒,我且问清楚他们的来意。”
“毕竟若真是我铺子当中的错误,自然要好好的赔礼的。”
“初家做生意要的就是一个实在明了。我总不能将自己主家的牌子砸在手中不是?”
听到邵年时淡淡的回答,那些对这位年轻的掌柜的很有好感的街坊们则是齐声的颂了一声:“好!”
然后就真的安静了下来,等着对面这几个男人开口说话了。
见到场面竟是如此就得到了控制,站在几人最前方的那个人,嘴角就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却也只能提起气息,将此行的来意给说了出来。
“你就是这家粮铺的掌柜的!太好了!找的就是你!”
说完,竟是将藏在袖子底下的拳头伸了出来,照着邵年时的面门直直的捣去。
引起了周围一圈人的惊呼的时刻,谁成想却被邵年时一把将其攥在了掌中,再就着力道一握,反而捏的那先动手的男人,嗷嗷嗷的叫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