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胡瑶的家里人还是没来接她,所以最后是由着清至道人把她送回去的。
绵阳市跟三台县有着直达的大巴车,清至道人带着小姑娘一路坐到了车站下来,又给她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见着慌里慌张的女人赶过来。
“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情,没能脱身……”
女人三十来岁,但面相却是颇为凄苦,手上皮肤瞧着也有些粗糙。
她对着清至道长连连道谢,然后才带着女儿回去了。
母女俩骑着辆小电动车,在并不平坦的马路上一颠一颠的。
“妈妈,是不是老家里来人了?”
坐在后座抱着她妈腰的胡瑶忽然说了,“他们烦你了?”
“没呢,”女人温柔的对着女儿说了,但声音里的疲惫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就是店里事情多了点,又没有赶上车,差点错过接你的……还好观里的道长人好,还亲自送你。”
“你在三白观过的怎么样?没被人欺负吧?吃的习惯吗?”
拉着女儿的小手上楼,女人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问她。
胡瑶乖乖回了,“都挺好的,道长对我们非常好,我都长胖了!”
“那妈妈就放心了,当时送你去那儿的时候,我还做了噩梦呢。”
推开老旧的门,母女走进这不过五十平米的房子。
胡瑶把背包放到了椅子上面,好奇的发问,“咱们隔壁的那家人呢?他们今天是不在家吗?”
“搬了,自从政府通知一下来,跟拆迁办的人谈好了钱,他们就搬了。”胡瑶妈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热了热,又简单的打了个蛋花汤,充当了一家两口的晚饭。
都靠着“拆迁致富”了,手里头攥着大把的票子,怎么可能还窝在这栋几十年的居民楼里面?肯定是奔向更加美好的生活啊!
胡瑶家里也是这样,只是她妈想着,自己的女儿大部分时间都在道观里面修行,要是以后表现好了,还会去大地方的观里拜师学艺……
她一个单亲妈妈,自然是要跟着女儿一块走的,这样就没必要急着找新屋子住,能待几天就几天吧,钱攒着以后用,等蓝翔的人来了再说。
“最近雨水太多,气候不行,水果坏了不少,店里的生意也跟着下去了。”
招呼着女儿吃饭,女人慢慢的跟她说着最近家里的事。
她在县里面开了家不大的水果店,平时勤快点收入还算可以,可惜时代转变后的气候一个比一个反常,她这店都快开不下去了。
“没事的,我听观里的道长说今年是正常的,不会再出现去年那样的事情!”
胡瑶明白自己母亲心底的担忧,开口安慰她。
反正只要老家的那群人不来烦她们,母女俩什么都接受的了。
结果估计是接触玄学太深的原因,完全是想啥来啥,母女俩才刚吃完饭,胡瑶正撸着袖子擦桌子的时候,她家门就被人敲响了。
老式的房门别指望着它上面有猫眼,更何况敲门的人还语气亲热的喊着她妈的名字,胡瑶便忙不迭的对着厨房里洗碗的老妈叫了一声,自己跑过去开门了。
乌泱泱的一堆人就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肥胖的中老年妇女,后面还跟着三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这是瑶瑶吧?都长这么大了?”
妇女一进门,先是把房子打量了一边,然后才假笑着摸上了胡瑶的脑袋,拿尖锐的声音说了句。
胡瑶愣愣的看着对方。
她不认识这女人,不过她记得那几个男的——可不就是她那个流氓父亲的兄弟吗?
妇女见胡瑶没应自己的声,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但为了今天来的目的,还是装模作样的继续笑道:“你不认识三姑婆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胡三姑?你怎么来了?”
胡瑶妈本来还以为是哪个朋友来找自己搓麻了呢,打算先把东西整理了再出去,谁知道来的竟然会是这么一波人?
她连围裙都来不及摘就跑了出去,把胡瑶拉到身边,面色不愉的对着人说道。
“弟妹啊,这不是因为今儿上午找你说话,你说到一半就走了……我们估摸着咱哥几个的话你听不进去,只好请姑妈过来了。”
三个男的连问都不问,直接反客为主的坐到了沙发上,冲着胡瑶母女猥琐的笑着。
“瑶瑶啊,你怎么见了叔叔都不见一声的?”
“虽然你爸妈离了婚,你跟你妈过了,可你身上还有着我胡家的血呢!我是你亲叔叔啊!”
胡瑶生气的抬起下巴,想对着那三个不要脸的骂,却是让她妈给摁了回去。
小姑娘骂人不好。
那个胡三姑这时候说道:“栓儿他媳妇,你跟他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今天来呢,就是应着他兄弟几个的请,过来说情的……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吗?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可能离得了男人?再者你买这房子的钱,也是离婚之后胡栓给的吧?”
妇女手里虽然没甩帕子,但口气作风跟古代的老鸨一模一样,甚至还更加油腻,“胡栓已经知道错了,都跟老王媳妇断了呢……你还是回去继续跟他过日子吧!”
“呸,我和妈妈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胡瑶听到这人不要脸的话,愤怒的说道。
妇女顿时就变了脸,“小小年纪竟然敢骂人?难怪你爸当初不肯要你……”
转而,她又苦口婆心的对着胡瑶妈说着,“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