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亲自来告诉我这件事。”李天畴犹豫了一下,还是表达了基本的礼貌,其他就不好说啥了,他不能确定华芸接下来会有什么意图。
看着李天畴一本正经,华芸皱了皱眉头,“咱们自然点,我叫华芸。直接叫我名字吧。”
李天畴不置可否,“你看还有啥事儿吗?”
“你这人挺有意思,巴巴的跑去找我,让我化验你手中的样品,到头来反问我有没有事?”华芸这回真有点不高兴了。
“是这样,我只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推测和怀疑,另外能做的就是提醒一下老严和公司的人。我只是一个民工,其他方面就无能为力了。”李天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这与昨天和严得法谈话之后比较郁闷有关,于是连忙解释。
华芸点头,不再深究,“那好,你的推测已经证实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怀疑对象,或者说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问题挺直接,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这让李天畴有点犯难,他不清楚华芸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直接去报案,那还真有点麻烦,自己本来就心虚见警察,而且如果再拿不下李德胜,那么老冬瓜就真有麻烦了,这不是他目前所希望的。
“呃,方不方便问一下华总接下来是怎么打算?”除了报案,指望警方的力量,李天畴实在想不出华芸还会有什么办法应付对手的肆无忌惮。所以沉默片刻,他干脆先把问题抛回去再说。
“可以。我想找出我的对手,或者说敌人。”华芸的回答非常的直白、简单。
李天畴一愣,倒挺佩服对方的坦率,而且从语气上判断,华芸似乎并没有考虑要报警的问题。这让他心里一阵轻松,但是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找出对方来能干啥?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身后也有什么牛逼的势力,拿下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没背景。
“然后呢?”李天畴有心要试探一下华芸,所以语气也有点玩世不恭。
“你很有顾虑吗?难倒你希望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大伙身上吗?”华芸终于发火了,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在李天畴面前如此没有定力,“我们和老严的施工队是合作关系,大家在同一条船上,你们受到伤害,我们也不可能豪发无损,工程做不下去,大家一起没饭吃,同仇敌忾,不懂吗?”
李天畴倒没料到这个女子发起火来居然如此有气势,但是她的话很有道理,基本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并不像那个金总目空一切,也不似老严那般胆小怕事,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看来人家既然能当老板,那是有道理的。
华芸能这样说,就代表了整个公司的态度。于是李天畴不再遮着掩着,“我的确有我的顾虑,这件事我怕一些不相关的工友被冤枉,所以在我告诉你之前,请求华总谨慎对待。”
笑话,我需要你提醒吗?华芸心里冷笑一声,但嘴上还是客气了许多,“我会慎重。”
李天畴不再含糊,他将老冬瓜跑路,李德胜的异常表现以及民工又闹罢工的缘由简单讲了一遍。当然,中间省去了老严同志的犹豫不决,只是含糊的说正和严得法商量这件事。
华芸沉默了,她没有想到看似一桩简单的投毒事件,竟然如此复杂,看来暗中的对手处心积虑,一定要把工程搞垮才会罢手。到底是美林还是那个野路子的天路公司,拟或是两家都参与了?
看着华芸在凝神思考,李天畴也不急着打扰。只是板房内的气温太高,一台窗式空调嘶哑的叫唤实在烦人,而且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他干脆起身将门打开。
门口一个人差点扑了进来,把李天畴吓了一跳,这么热的天顶着大太阳在门口偷听,实在是有毅力,他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那个什么金总。
金成灰头土脸,但在李天畴面前却立刻把腰板一挺,面若冰霜,他重重的冷哼一声,“我找华总有事儿,你先出去。”
“等等。”正在沉思中的华芸听到了金成的那句话立刻出声制止,“你怎么来了?不是去环保局了吗?”
金成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在屋内的确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也不好发作。他清了请嗓子,“刚回公司,听说你来工地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哦?事情办的怎么样?”华芸忙问。
“别提了,妈的那个黄主任也躲了。我等了老边天,喝了一肚子水。唉,气死人了。”金成抱怨着,径直坐了下来,扭头一看李天畴,“哎?你怎么还没走?”
李天畴挺不喜欢这个咋咋呼呼的金成,都懒的回答他,转身就走。
“哎,等一下。”身后传来华芸的声音,“刚才说了一半,还没讲完呢,继续。金总,麻烦你先回避一下,一会儿再和你谈环保局的事儿。”
金成一听脸都绿了,啥意思?什么事情当着我的面不好说?他憋了半天气,伸手一指李天畴,“你跟他有什么好谈的?环保局的事儿不重要吗?”
“金总,我的工作时间很紧张,事情多,总有个轻重缓急。时间不会太长,请你回避一下。”华芸虽然控制着情绪,但语气已经很重了。
李天畴看着气氛紧张,自己夹杂两人中间实在不是个事儿,“华总,你们先谈吧,反正你有问题随时问我,我先走了。”
“等等,就现在谈。我必须要立刻弄清楚这件事。”华芸直视着金成,语气坚定。
金成的脸由绿色变成了猪肝色,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