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殷泽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是发现什么了吗？”
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睁眼，还一脸严肃的朝已经暗下来的外面看。
“血腥味重了，估计再开一段距离就得弃车步行。”
路面上的尸体随着加重的腥味而越来越多，二十分钟后，殷泽开车的速度都明显慢了不少，跟在后面的跑车也渐渐慢下来，跟他们同样意识到不对劲的几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是没有想到还没到目的地，这里就已经接近修罗场。
等他们无法依靠汽车前行而不得不弃车的时候，沐景让元林照看好沐漾，下了车，单手插兜，微微仰头看着前面那一座尸堆。
饶是看过不少尸体的几个人在见到前面那座腐烂程度不一，少说也七八米高的尸堆时，都有些忍不住的捂住嘴巴别过眼，用不去看和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压下那作呕的冲动。
淌在地上的血液早就已经干涸，形成一片在夜幕下很是压抑的暗色，沐景拿出手电筒照着尸堆，用良好的视力看着那些露出来的腐烂面孔，很淡定的说道：“这尸堆下面堆着的是丧尸，从中上部分就是人了，有点意思。”
尤其是顶端还插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木棍的顶端插着一颗……哦豁？
从包里掏出功率更大的手电筒照过去，笑道：“那是我的头？”
“……什么？”
殷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颗被剥去脸皮，歪歪斜斜贴着与脸大小不符合的沐景的照片，还带着一顶歪斜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掉的灰色长假发的头颅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道：“你仇人干的？”
“我没仇人。”
沐景带着一点欣赏意味的看着那头颅，听着身后那几道同样发现端倪的抽气声，对周启阳说道：“阳光班草，麻烦你了？”
好不容易示意了被叫班草的羞耻感，这会儿竟然来了个升级版吗？
听命照办的周启阳微微抿着嘴角，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对脸皮的考核，他会适应的。
看着被藤蔓带下来的脑袋，已经带上手套的沐景一点也不介意那血淋淋，甚至连头皮都没有了的东西，扯掉上面应该是从她的学生证上弄来的，放大后的寸照看了看，“弄哪张不好，为什么要弄我长痘的这张？”
她皮肤状态向来稳定，长痘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张……
“我初中照片还挺好看的嘛？”
“……景哥，现在好像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是有人在针对你啊！”
元林指着那眼睛都被戳成两个黑洞的照片，“这个人也太恶毒了，竟然把你闪烁着无数星辰的眼睛戳成了黑洞！”
这彩虹屁吹得让周启阳直接把他往身后一拨，然后开口说道：“这人似乎知道你要走这条路？”
“是啊，好像是知道呢……”
沐景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单手捧着那脑袋，把假发扯掉，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揭开了早已经切开的头盖骨，看到里面躺着的东西时，哼笑了一声，声音却冷到掉渣，“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