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五娘咬着嘴唇看着前面并排而走的二人,虽说是表兄弟,可这家世背景可是差远了,她原本还觉京城四品大员的次子尚可,至少配现在的她是绰绰有余,满心满意,但自从见了季长歌后,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长公主的嫡长子宁小公爷,凭她空有绝美容颜,却因着庶女,生生被嫡女七娘给压了一头,再看看方才宁小公爷对七娘的模样,哪有坊间流传的厌恶之说。
温八娘轻声对着温?耳语道:“七姐,这白衣公子是何人?”
温?一愣,她记得她刚穿越那会子,温八娘可是把这季长歌贬的禽|兽不如,敢情站在她面前,她竟然不认识人家。
温?对她招了招手,温八娘狐疑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他就是你恨之入骨的……宁小公爷。”
“啊?”温八娘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发现季长歌转身瞥了一眼自己,这人竟然就是那个薄情郎君宁小公爷!亏她方才还觉得翩然出尘,啊呸!
温五娘看着一惊一乍的二人,冷哼了一声,也凑过去小声道:“七娘,莫怪五姐不提醒你,你还没被他伤够吗?”
温?目光一冷,随即浅笑道:“人各有命,何来谁伤谁之说?从前是我太执着,往后不会了。”
季长歌一滞,这话听着是在帮他,但他为何觉得如此刺耳,甚至有点心疼,不再执着了吗……
“表弟?”苏幕看着季长歌面色有异,不知他方才说错了那句话。
季长歌回过神来,道:“前几日苏二嫂子见家母时,知我途径邗江县衙,托我与你带句话,她与凌哥儿一切安好,勿念。
季长歌这句话说的恰好后面三人也能听见,温五娘面色一僵,心一下沉到了水底,她原以为这苏幕尚未娶妻,不曾想正妻连儿子都有了,她难道要去给一个庶子做妾室?
温?看着温五娘突然黯淡的目光,这人的脾气还真是跟她颇为相似,有仇现时报,十年后谁还记得。
“如此便好,多谢表弟。”苏幕微笑应了声,笑意却没到达眼底。
……
苏幕刚想差门子通知温祁冉,但季长歌摆了摆手:“天色已暗,就不打扰温大人休息了,明日再叙吧。”
温?刚准备告退去休息,季长歌却突然道:“七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感觉到旁边五娘和八娘投来的目光,温?本想拒绝,不过一想季长歌应该是跟她说王知府那件案子的事情,便点头道:“好。”
温五娘和温八娘瞪大了眼睛,而苏幕意味深长地看了温?一眼,心道坊间传闻两人瓜田李下,原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难怪这温七娘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再看看温五娘略显嫉妒的目光,苏幕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些吃味,要是让他生在那样的家族,他定然比他那吊儿郎当的斐然表弟更杰出,只可惜自己被分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七品县令,苏幕边想边叹了口气,命下人去预备房间后,便去一旁候着了。
俩人走到一处角落,季长歌脸上的微笑敛去,沉声道:“王知府忧伤过度,精神失常,一时好,一时疯癫。”
遭受了那样的刺激,出现这样的状态并不反常,任谁恐怕也无法坦然接受,温?叹了口气,问道:“凶手可有眉目?”
摇了摇头,季长歌继续道:“我们查到那日随王俊甫一道出门的小厮,也失踪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如果能找到他,兴许就能知道那日王俊甫去了何处,但何氏与那凤哥儿的死,一直没有头绪,府内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但是并未发现异样,有杀人动机的和机会的,都有时间证人,而奶妈玉娘和侍婢雨燕矢口否认她们是杀人凶手,也无人证与物证证明她二人是凶手。”
温?听完道:“那几日府中灯火通明,下人侍婢络绎不绝,凶手应该十分熟悉府中环境,且出入不会引起下人怀疑,如果是陌生人,很难不被发现,而雨燕只是离开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如若雨燕与玉娘不是凶手,那凶手定然还是府中之人,如若雨燕与玉娘其中一人为凶手,或者两人合谋,何氏与凤哥儿的死对于她们没有半点益处,可能是受人唆使,那么季大人调查的那些人里,定然有人串供扯谎,凶手应该跟何氏与凤哥儿有利益冲突,季大人应该重点排查这些人,看看有无破绽。”
季长歌沉思片刻道:“王俊甫一家三口被人杀害,我怀疑是同一人所为,但如果凶手早已存杀心,又何必杀害了王俊甫以后再精心伪装成被洛问水所杀的模样,但对何氏和凤哥儿却是很直接的毒死?”
温?摇了摇头,道:“就这需要大人您去查案了,七娘只会验尸,不会查案。”
“等筌叔从永州回来再议,兴许有所发现。”季长歌一筹莫展道。
苏幕竖着耳朵,想听清二人的谈话,但距离稍远,而两人声音又压的低,根本听不清内容,便放弃了。
“我明日回去。”季长歌轻声道。
温?一愣,心道,那你大晚上跑过来作甚,难道只是为了骑只大黄牛来放烟花?
“哦。”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哦字。
“早点去休息吧。”季长歌说完向苏幕那边走去,月光下,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温?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温八娘早已等候在屋里,意见温?回来,便匆忙上前道:“七姐,他真的是那个宁小公爷?”
温?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吴妈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听见温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