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柏廉为离火陨石的神奇消失而暗自心惊的时候,一股新的魔能波动,宛如希望之海上的怒涛一般扑面而来。
许柏廉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幼年的贫民窟时代,身材瘦弱的他经常被那些强壮的贱民顽童以污水烂泥糊脸。
而眼前那呼啸着冲击过来的魔能波动,可比当年的污水烂泥还要瘆人百倍,顷刻间许柏廉就感到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开始紧绷起来,肌肉呈现不自然的僵硬,舌根处则隐隐品尝到了苦涩与铁锈的滋味。
“……嬴若樱?”
那白发魔女的形象,顷刻间就浮现在许柏廉脑海中,而后则是一阵深刻入骨的寒意弥漫周身。
魔道十三宗师的圈子其实非常狭小,虽然这十三人分处天南海北,寻常可能很多年都难得见上一次面,但其实对彼此的存在都是心知肚明的。
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魔道文明就如同一座高山,无论这座山有多高,占地有多广阔,山巅的范围总是狭小的,能够触摸到天启,迈过最后一道门槛的人,一定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看到彼此的脸。
而对于许柏廉来说,嬴若樱无疑是秦国那六名宗师中,面目最为可憎的一个!
她是帝国皇室,甚至曾经有望继承皇位,只不过为了魔道修行而放弃了莫大的权力。
这样一个人可以说是西大陆的宗师中,最能代表西大陆秦人的宗师了,甚至比朱俊燊那个成就最高的,更有代表性。
而许柏廉对秦人的憎恨也没有任何特指,无论男女老幼都一样,那么最具有代表性的嬴若樱,自然最是他的眼中钉。
“很好……”
这一刻,许柏廉只感到在体内下意识泛起严寒的同时,一股昂扬的斗志如火焰一般在心窍点燃……
“大事不好了啊团长!”
就在许柏廉深吸口气,准备正面回应嬴若樱的挑衅时,他的舱室被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仓皇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铁青的肥脸,五官扭曲成一团,让许柏廉一时有些辨识不出此人身份,直到他皱皱鼻子,从铺天盖地的散华气息中捕捉到了这个白胖中年人的魔能波动时,才意识到这个人,好像是议会配给自己的副团长。
叫什么来着?
许柏廉一时头疼。
他从来不是那种天才横溢,过目不忘的类型,精力脑力都非常有限,再加上自身施加的生化试验堪称惨无人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经受ròu_tǐ的折磨,所以他极少分心旁骛。
自然也不会记得那些不值得记忆的人的身份。
好在此人的姓名来历并不重要,他推开门后,踉踉跄跄地半爬行过来,嚎叫道:“嬴若樱也在东篱城!”
许柏廉冷哼一声:“废话。”
对方都把魔能波动释放到这个地步了,根本就是拿着自己的名片当板砖一样糊脸过来,就算是头猪也知道嬴若樱来了……此人还专门推门过来提醒自己这个?
真是连猪都不如!
偏偏议会让这种人来当副团长,美其名曰辅佐工作,也是可笑至极了,信不过自己就明说信不过嘛,何必让这种货色来秦国丢人现眼?
许柏廉也懒得和这不知名的胖子废话,大敌当前,他就算再怎么看不起秦人,毕竟……
“现在东篱城已经有三个秦人宗师了啊!”
副团长声嘶力竭,声泪俱下地哀嚎道:“这摆明了是来者不善啊,咱们这就返航吧!”
许柏廉一股凌厉的煞气本来已经酝酿到心间,硬是被这句话给生生打散了。
这特么是人话?!
“返航?!”
许柏廉有些不可思议地瞪视着胖子,尝试判断此人究竟是真的智障不如猪,还是被秦人收买了特意妨碍自己的。
片刻后,他判定此人只是智力太低,立场并没有问题,因为他身上没有秦人的恶臭,所以便破例多说了一句。
“三人而已,怕什么?”
副团长闻言则目眦尽裂:“团长大人,咱们这边的宗师战力可只有一人啊!”
许柏廉紧皱眉头,低头看向他:“你只懂得数数?”
没错,从数字看,对面是三人,自己这边宗师级只有一人,劣势尽显,但魔道的问题,是简单的数数比大小么?
对面三人,黄步鸣,李覃,嬴若樱,其中值得在意的就只有嬴若樱一人。
黄步鸣在许柏廉认知里是毋庸置疑的宗师之耻,其人号称万知,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博览群书而无所得,理论造诣还不如朱俊燊这个后来者,更不能和圣元魔道相提并论。而除了所谓学识,他就再无长物,一辈子几乎没和人打过架,宗师级的神通在实战场上用不出一两分,之前还被嬴若樱找上家门打得筋断骨折……此人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李覃的实战能力倒是值得警惕,然而也仅止于警惕,他的神通长于破坏,但也仅限于破坏,在南疆战场,一个离火宗师可以焚尽亿万荒蛮之灵,但在宗师级的战场上,这份破坏力无穷的神通却有极强的局限性。
宗师之战,破坏力永远居于下等,洞察和控制力才是最核心的。
毕竟一名宗师就算神通通天彻地,构成他这个人本身的,也只是一具肉身,一副意识罢了,只要将这两个关键节点破坏点,再大的神通也是烟消云散。
破坏力不需要强,只需要一点点,而要让这一点点破坏力精确地发挥作用,需要的就是洞察和控制。
这恰恰是许柏廉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