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山庄后院某地,“折得寒香不露机,小穸斜日两三枝。罗帷翠叶深调护,已被游蜂圣得知。”树树秀梅,不,是波浪般的秀梅,迎着凛冽寒风,昂首怒放。艳而不妖,馨幽淡雅,苍古清秀。好一片冰心玉骨的梅海!没想到前方浑似练武场,后头却这般别有洞天。不过这梅花怎么看怎么不像夕老庄主的风格,莫非是……公子墨的母亲,她无缘谋面的婆婆?***
“如何?惊叹吧。不是老夫夸口,放眼整个慕栖,再也看不到这般齐全,这般壮观的梅花了!”夕老庄主万分得意的炫耀着。
素绾斟酌地道:“夕老庄主,请问这是……”
“这些都是老夫亲自栽种的。如何?厉害吧!”
“的确了得。不愧是夕老庄主,果真深藏不露。”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一定在暗暗嘲笑就老夫这样的江湖草莽,再怎么做也顶多是附庸风雅,班门弄斧罢了。”
素绾叹气:“妾身不敢。夕老庄主多心了。妾身方才纯是有感而反,并无他意。能使梅树如此繁盛郁郁,是非常人所能。故妾身真心佩服夕老庄主。”
夕老庄主见她说的诚恳,脸色稍霁道:“算你会说话。不过不要以为你随便恭维两句老夫就会手下留情。”
素绾道:“妾身不敢。夕老庄主多虑了。”
“是不是多虑日后便知。”
“老庄主说的是。”
“你……无趣!乏味!”
“多谢老庄主训斥。”
“你!”夕老庄主不悦,转而朝公子墨道,“这样的女子你也能日久天长的相处下去?”
公子墨毫不迟疑地道:“可以。”
夕老庄主无语,瞪着素绾道:“进去,一个时辰出不来便算输;如若出声呼救,更是输。”
凌珏当即反对:“师父,不妥。林中多虫蛇,若是……”
“放屁!”夕老庄主不客气的啐他道,“天寒地冻的,哪来的虫蛇!这梅林老夫每日不知要走多少遭,几时出过意外?偏她金贵了不成?既如此金贵,就不要进我龙啸山庄的大门。我们家可供不起这般金贵的人儿!”
凌珏还欲再劝,即被公子墨挥手制止。但见他自怀中拿出一物,递给素绾道:“有事就吹这个。”
素绾接过细细瞧了瞧那状似短笛的金色物体,不解地道:“夫君,这是……”
未及他回话,夕老庄主劈手夺过,寒着脸道:“孽障!你居然将你母亲留下的保命东西送给墨家娶来的女人,存心想气死老夫是不是!”
公子墨淡淡地道:“惊尘不敢。恕惊尘不得不顾念自己妻子的安危。相信母亲泉下有知也定会应允的。”
“什么安危?”夕老庄主高声质问,“在梅林里会有什么安危不安危的!”继而又朝着素绾道,“你要不能就早说,如今又来矫情个什么劲儿!”
***如若听到此真心想上去理论一番——这个夕老庄主也未免太过不讲理了!公子要送东西又关夫人何事?为何非得咬着夫人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夫人都依依忍让,还越发的蹬鼻子上脸起来了!夫人自小到大何时被这样对待过!他就这般中意那什么米家小姐?除却武功,论姿容,论气度,论品性,论贤淑,她连跟夫人相提并论都不配!那般不顾脸面,不思父母家族的女子就担得起墨氏一族和龙啸山庄的重担?别笑死个人了!莫说别的,只怕就是那个什么汤氏就够她看的。难不成进了深宅内院还可打打杀杀的?那也得问问公子容不容得下。真是气人!早知道就该让如茹她们也跟着过来,好歹能过过嘴瘾。***
公子墨向前一步将素绾护在身后道:“夕老庄主有气只管向着在下人,拙荆自始自终都对夕老庄主恭敬有礼,望夕老庄主莫要迁怒。”
“你个蠢材!我看你真的是被迷入魔了。居然为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外祖,真是反了天了!”
“身为男子,不能护自己妻子的周全的才是蠢材。”公子墨轻飘飘地对上一句。
明明是寒冬腊月,众人却有如置身六月般汗涔涔。
素绾无奈地拉了拉公子墨的衣摆,随后小碎步右行而出屈了屈膝道:“夕老庄主莫恼。都是妾身的不是,不关夫君的事。望夕老庄主莫再责怪夫君。那东西既是夫君护身之物,妾身就绝不会夺取。”
夕老庄主睨了她一眼,冷冷道:“谅你也不敢。”
素绾低首细声道:“回夕老庄主,是不能也不愿。”
“随便什么都好。老夫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还是进去?”
“烦请夕老庄主派人开始焚香。”
“不识抬举!”
“多谢夕老庄主教诲。”
“你!罢了。哼,这个东西给老夫带回去。”说着便将那物掷到公子墨怀中。
公子墨随手把玩着那物道:“给出去的东西焉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不过借用片时,又在龙啸山庄内,不会有什么意外。”一面说,一面拉过侧边之人的手放上。
素绾无法,只得收下。夕老庄主还要再夺,被凌珏笑着拦住,道:“师父,大师兄不是说今日回来吗?眼下时辰已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
夕老庄主这才忆起,当下顾不得许多,向着素绾恶声恶气地道:“还站着做什么?等人来抬吗?”话落迅而旋身大步朝前。
***公子墨眯着眼瞟了瞟凌珏,对方却笑呵呵地装起傻来。公子墨不语的牵起妻子的手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