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追着出去叫住了傅刚。
傅刚愣住了,傅雪也愣住了。
隔着帘子,傅雪站着没动,时刻绷着身子听外面动静,担心母亲吃亏。
傅刚站在门口的地方,单手抓门把手,侧身看向走出来的自己媳妇。
傅母激动,手里的筷子就忘记了放下,上面粘着饺子肉馅。
她手上还有白面粉,沾的手背都白了,更凸显那双苍老的手。
傅母瞪傅刚,声音哽咽了好一阵子才说,“我女儿是最出色的女儿,你不要这样说她,只有你才当女儿是猫狗,我女儿是人,你以后别来这里了。”
傅雪激动的不行,听母亲又害怕又激动的反抗,像是战场上已经举着胜利的红旗而欢呼的战士。
“……我,我不来。”傅刚扔下一句结结巴巴的话,跟着是关门的声响。
傅雪等了会儿才撩开帘子出去,抱住了母亲。
傅母觉得,正跟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就像是筛糠的机器。
但这心,就像是正在有人亲手打造出来一整套厚实的铜墙铁壁,给她足够的安全。
“雪,以后妈不怕傅家人了。”
傅雪重重点头,“吧唧!”亲了母亲一下,“妈,我发现有妈妈真好,我时刻都是个宝。”
“那当然,我家雪最出色了,那城里大官家的女儿都比不上,你才十八,就能叫镇长帮你建厂,你最厉害。”
傅雪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抱着母亲欢呼。
“妈,有你真好。”
上一辈子,她苦过累过,享受过友情,却从没有过亲情跟爱情。
这辈子如果还不能有爱情,她不在乎,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叫她满足的母亲已经足够。
原来,有至亲的感觉是这般的好。
隔天一早,杜泽还没起来,就被傅雪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杜泽抓了抓乱入鸡窝的脑袋,穿上衣服,随便踩着两只不一样的拖鞋开门。
“干嘛啊,这么早就吃早饭啊,我还没睡醒,工人也还没来呢。”
“恩,找你有急事,你洗了脸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我妈包你最爱吃的猪肉酸菜馅的饺子了。”
杜泽是个大大的吃货,听说有好吃的,立刻来了精神,“好好好,我马上,五分钟。”
三分钟后,杜泽换了衣服,洗了脸,刷了牙,甚至洗了头发,打了发胶,像是要参加很正式会议一样的出现在饭桌前。
“哇,生活真美好!”
傅母笑出声来。递给杜泽跟傅雪筷子,自己也低头吃起来。
傅母不懂两个人说的工作,但能知道傅雪这一晚上没睡好的原因。
她担心傅刚这边乱颤和,到时候她的工厂还没开就被傅家人搅合黄了。
于是要给杜泽这个大村长先打预防针。
“村长,你昨天去了田叔家吧?”
杜泽含糊不清点头答应,“恩,去了,田叔就是那个瘸子叔是吧?”
“他是不是说要来做质检,你没答应就对了。”
杜泽嘿嘿一乐,“我能答应吗,我都听说他那时候去镇子上抓你的事儿了,这种人不能要,我都知道。不过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这是听说什么了?”
傅雪说了事情前后经过,听的杜泽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不是犯法吗,我以为是因为你跟你母亲离家出走他们才跑去镇子上找你们,原来是买卖婚姻啊。哎,我跟你说,我不会叫他得逞的,想从你父亲那边下手也不行,我这就不能通过,户口没有办法签出来,就算他能在工厂上班也是个临时工。”
傅雪很高兴杜泽是个当机立断的年轻人,这要从前那个老好人村长,怕是这件事做起来就没这么顺利了。
不过傅家人事儿,还需要她亲自出马才行。
吃了饭,傅雪元气满满的出了门,带着母亲去找傅刚,离婚……
镇子上。
江辰阳盯着电话,眉头隆起来老高了。
坐在他对面的郭仙一大早就过来了,两人中间放着的豆花油条早凉透了,油腻的油条没了金黄的颜色,再没了别人吃的诱惑。
郭仙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跟着说,“江辰阳,你这么喜欢她吗?看你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不可爱。如果我是傅雪,知道你这个样子没骨气,我也不会喜欢你。”
江辰阳昨天晚上回来就在犹豫是否给傅雪回电话,可这回电话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搬山一样的阻碍。
他不是胆子小,也不是唯唯诺诺不像个男人,而是懂得如何尊重傅雪。
两个心心相惜的人,心灵相通,又彼此了解,最是明白对方要什么。
他的越发主动,只能换回傅雪的更多退步。
他知道,傅雪说的那些话,刺骨一样疼,可他却无力辩解,追其原因就是他这个无缘无故多出来的订婚给闹的。
“你现在也没有办法退婚,我爸跟你爸爸已经下了最后通贴,如果我们不结婚,他们就开始动手收回属于你的一切。你是挺独立的,可在当前大情况下,你做的这些成绩,还真的不如我们父亲动一动手指头来的痛快。商人终究只是个商人,我们的父亲却是个大官,呵呵……可笑吧?你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怕是回头结婚证就给我们送过来了。”
这正是江辰阳所担心的。
他能力在大,斗不过自己父亲的权。
而那两个掌握经济命脉的人却是自己跟郭仙的父亲。
你说可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