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马车颠簸了一下,炎妃然没有稳住,往拓跋蔺身上扑过去,正好撞到他的伤口,他嘶叫了声。
“你怎么啦?有撞痛吗?”
炎妃然想抽离身体,想看看他的伤,却被他搂住身体压了回去。她不敢动,嘴里却说:“这样会弄疼你的,让我起来先给你处理伤口,等会你想抱多久都行。”
拓跋蔺抱了她一会,才放开她,让他处理伤口。
炎妃然小心的解开他的衣襟,当看到他露出满是血迹的胸膛,一条条鞭痕悚目惊心,令她抽口冷气,“他们怎这么狠毒?”
这是鞭伤没错,可不是一般的鞭,这种鞭叫逆麟蛇尾鞭,是用来刮掉皮肉的歹毒玩意,一鞭下去,如果不抽动,鞭口的刀片可刺入肉中,运劲急带,着鞭处的皮肉便被刮落。
她数了一下,有八鞭之多,有两处还可见胸骨,难怪血腥如此浓。
自从上次在沪州城和拓跋蔺遇袭受伤回来后,她腰间随时带着一只百宝囊,里面装有不少治疗刀伤和内伤的膏丹药散,对于这种沉重的外伤,就算没有凤清歌的药箱,她也足以应付。
她拿出百宝囊,掏出一颗药丸,给拓跋蔺先服下,只是面对这些汨着血的伤口,她抿着嘴唇,不发一语,努力让自己不断颤抖的手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将金创药膏涂在上面。
“别慌,镇定!”拓跋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严重,比起上次在沪州城的重伤小巫见大巫,只是这次伤口多,血流得比上次多。
炎妃然闻言,深吸了几口气,果然比刚才好了很多。
“拓跋蔺,你说谎!你不是说他们不敢对你滥用刑的吗?”话刚落,马车又颠簸了一下,这次她稳住不让自己撞到他,努力屏住呼吸帮他处理伤口。
她低着头,脸色有点苍白,纤长的睫毛仓皇的颤动着,像是受了惊的蝴蝶翅膀。
拓跋蔺轻轻勾了勾嘴角,“我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恨我,恨不得我快点消失。”
那些人心太急了,以为用苦刑他就会屈服,即使不服,可逆麟蛇尾鞭的伤口若没有及时处理,待明天行刑之后,大概也会血流干而死。
听他的语气说得满不在乎,炎妃然忍不住斥道:“你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万一我请不到太皇太后回来,那你明日不就被行刑了吗?”
拓跋蔺看着她说:“如果我被卸去双臂,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怎不嫌弃呀,一个没有双臂的人,以后还能什么作为。”炎妃然说着,白布缠上他的伤口时,故意用力一扯。
“啊!疼……”
马车再一次颠簸,这次炎妃然没有稳住,又撞进他怀里,但她抽身很快,看到绑带没有渗出血,她才轻了口气。
车厢里有干净的衣服,她帮他穿上衣服,金创药的味道冲淡了血腥味,拓跋蔺斜身靠在软榻上,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身体虚弱,面容看起来疲倦是难免的。
他的伤口只是暂时止了血,伤口没经缝合,不能乱动,否则又会出血,回去还须大夫将伤口缝合才行。
见他闭上眼休息,炎妃然不敢打扰他,低头收拾处理伤口留下的工具与纱布,和沾着血的衣服。
回到雍王府,大夫已等候在云归阁,趁着大夫给拓跋蔺缝合伤口时,她让人去烧了热水抬进房间。
大夫处理好伤口,交待一些须注意的事项就离开。炎妃然挥退其他人,房间剩下自己和拓跋蔺。
她本想叫拓跋蔺去清洗一下,可见他躺在床榻上,阖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见此,她只好去盛了一盆温水,自亲给他清理肌肤上的血迹。
……
太子府
拓跋凛眉心紧锁,单手撑在额际,俊朗的表情稍带憔悴。
室内的烛影交错在他脸上,令他五官更晦涩。
从皇宫回来他这样坐着已几个时辰,倚靠着软榻上,闭着眼,莫名的,脑海当中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轩辕臻的画面。
那时的她见到自己表现出温婉和落落大方,却又在暗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隐隐带着恨意,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可再次接触时,她对自己忽冷忽热……
如果她的灵魂就是炎妃然的话,那么她如此态度是情有可原的,不,不是如果,今日一见,他可以肯定,她就是炎妃然。
她恨他,所以才嫁给拓跋蔺,她一定想给炎家报仇平反。
若找自己报仇,他没有任何怨言,这是他欠她的,她要平反,他会帮她,但这之前,他一定要夺得帝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留在身边赎罪。
想通后,他立即让元华传葛平和曹桓到书房。
曹桓眸中跃着道道精光,坐下来缓缓说道:“殿下,传我们来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拓跋凛微微一笑,并没直接回答:“葛先生,我们的人可准备就绪?”
“请殿下放心。”葛平答道,神色严谨。
拓跋凛点头,打开桌上图纸,这上面竟是北越边防到京都各处要塞关卡兵力分布图!
每一处旁边空白之处都作了详细说明。
这其
这其中,有拓跋凛对北越综合兵力的掌握,有对北越各将军兵力用兵的探知,更有跟在睿王身边参与兵务的暗哨。
灯火下,四人目光熠熠,低语倾谈,不断交换意见,最后,曹葛二人收住话语,但听拓跋凛言说,神色无处不是细致严谨,手握笔墨,笔锋到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