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客栈内,柔和的日光洒满了窗棂,印下了一片雕花影子。早晨特有的清冷随着缕缕微风吹拂着,为慵懒惺忪的人们带来几分舒爽。在这舒适的晨间,雅间内的空气中却飘荡着缕缕尴尬的气息……
宋南柯抬眸,悄悄地打量了几眼修远,只见修远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桃花糕,正欲递入口中,那双幽深的眸子忽的看向她……
宋南柯猛地垂下眼眸,面上虽是平静无波,但是她的心中微微一沉,眉间有些微不可察的皱起。
静默下来的二人各怀心思,良久,宋南柯方打破这一寂静……
“大侠,昨夜休息得可好?”宋南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昨天,自她问了那个问题后,修远便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一直不与她说话,似乎又变回了初识时的修远。
修远挑了挑眉,仍姿态闲雅地接着喝茶,似乎没有把宋南柯的话听在耳里。
宋南柯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害怕,就是担心大侠会丢下她一人,轻声说道,“大侠可是为昨日之事生气?我不过随口一说,若是勾起大侠的伤心事,我,我……”
看着这小心翼翼的宋南柯,修远平静的眼睛中闪过一缕波澜,微微一笑,淡淡地开口,“若是真是如此,你,便如何?”
宋南柯一愣,有些意外,亦有些茫然,眼眸一转,扬起一个明媚的弧度,轻快地说,“那我,嗯,只要我在大侠身边,大侠的食宿由我全包!”
她刚到的那个晚上,在包里翻找东西时,发现包里竟然有几张银票,怕是老板良心发现之举……
修远看着眼前女子一脸笑意,如那春日阳光下盛开的梨花,清丽却带有温度,似乎暖进心坎一般,清冷的声音亦带上了几分温度。
“那我,日后可要麻烦姑娘了……”
宋南柯心下一阵喜悦,正欲开口,却不想……
“嘭”
一声过后,雅间的门被踹开了……
宋南柯一愣,下意识回头一看,那双开的原槅扇门此刻还在轻微地来回晃动,可见踢门之人用力之大。
而那踹门之人,身着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烟沙散花裙,双手插于腰间那鹅黄束腰处,一双山葡萄似的眼睛蓄满了怒火,发髻上的珊瑚珠排串步摇摇晃不断,皆显示着来人的气恼。
“没有,怎么?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你这店小二怕是当腻了吧!”清脆却夹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立于门边的店小二忙哈腰,脸上赔笑道,“冯小姐,这,这客人的信息,小的亦不敢泄露,冯小姐就饶了小的吧。……”
修远看着这门外的这场闹剧,敛了脸上的微笑,淡淡地说,“这没什么事了,小二下去吧。不知扬灵姑娘如此大动静找在下,所谓何事?”
扬灵听着这清冷的声音,面上一红,站在门口,满心的欢喜,偷偷打量着,看一眼,便觉得心跳加速,一时之间,也不追究小二的过错了,竟不知如何是好。
修远无意间一抬头,便看见宋南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眼神满是笑意与审视。
那青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修远大哥,我听流莺姑姑说,你在找寻致太后昏迷的罪魁祸首。平日太后视我如己出,如今她老人家躺在病榻上已是数十日了,我自是焦急不已。所以在听了流莺姑姑的话后,便自请出宫,协助修远大哥早日将那罪魁祸首捉到,让太后凤体恢复康健。所以,在打听到修远大哥落脚的客栈后,便赶来了。”
宋南柯听着这一声修远大哥,心中不禁好笑,这扬灵此前见着他们不是满脸不屑吗!如今却反倒一脸娇羞,看来修远那张脸,果然是祸水……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扬灵姑娘莫要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吧!”
话语刚落,她的视线便胶着在扬灵那粉裙上,看着扬灵莲步轻迈,慢慢挪到她与修远之间。而她的视线仍不移开,因为她感受到大侠冰冷的眼光就一直在她身上,她胆怯了……
果然,那清冷的声音响起,“扬灵姑娘,这寻人之路艰难险阻数不胜数,以姑娘的千金之躯,怕是难以承受。在下知晓扬灵姑娘亦是担心太后,一时冲动做出决定。只是如今在下与姑娘明说,这一路上,在下自是无暇照顾姑娘,若是姑娘出事了,在下亦无法与太后交代,望姑娘思虑再三。”
扬灵红了红脸,娇声道,“修远大哥,你莫要为我过于担心。我早已知道这路上必是不平,所以,我亦带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关键时候还可以帮到修远大哥。修远大哥,你就让我随你一起去吧!”
一阵轻笑,两道目光同时落在了宋南柯身上,一道无奈,一道敌意。
修远本是冷眼看着窗外,心中甚是无奈,不曾想,听到宋南柯那一阵压抑的笑声。往她那看去,只见宋南柯满面取笑之色,见他望过去,立即用那青葱一般的手捂住嘴巴,只是那双杏眼都弯成月牙状。
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宋南柯一愣,默默地低下头,吃起碗中的荷花酥。心中却叫苦不迭,她方才亦是忍俊不住罢了……
扬灵看着那低头不语的宋南柯,有几分迟疑,轻轻地说,“在路上,可是宋姑娘在照顾修远大哥!倒是辛苦了宋姑娘……”
宋南柯听着扬灵的一番话,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心中十分敌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
修远微微一笑,轻轻地说,“扬灵姑娘说笑了,宋姑娘乃我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