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到的时候,月泽一行人早就在那里了。
毕竟刚刚还对着月泽发过火,如今冷静下来,云落看见月泽,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尤其是止风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月泽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看到她和楚子衡来的时候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这么好脾气的月泽真是少见,云落这边还在心底暗自嗟叹,那边楚子衡早已走了过去,往月泽身后一瞧,“哟”了一声,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鬼殿这是怎么了?”云落也跟着朝月泽身后望过去,着实是吃了一大惊:方才还在与她们敬茶谈话的老妇人早已消失无踪,地上只剩了一堆破瓷片。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回云姑娘,刚刚这老妇人说要出去一下,我们与清微君坐在屋内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正欲出去瞧个究竟就听到一声尖叫,我们赶出来便只看见这一堆碎瓷片,随后你们就赶到了。”月泽没有说话,若尘许是得了示意,开口向云落解释。
云落弯下腰,伸出手去捡,被楚子衡一把拦住:“莫拿,免得伤了手。”
云落苦笑着摇摇头:“没事的。”说完,愣是一片一片拾了起来,拢在手里。孟婆的汤碗不大,如今碎了,也不过占了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可是就是这巴掌大的东西,曾经盛着孟婆汤,渡了不知多少的怨念痴魂。
“原形都被打碎了,必死无疑。”云落面色凝重地盯着手里的残片,自言自语道:“会是你吗,七婆。”
“此话何意?”楚子衡也凑过来看残片:“小爷看这汤碗所化之物也没有多少灵力修为,是个稍微有点本事的都可以做到如此,你为何却只怀疑这汤碗主人?”
“鬼殿有所不知,孟婆汤碗乃是孟婆本命神器,汤碗里承了孟婆至少一半的灵力,如今汤碗碎了,灵力泄露,可是却没有散去,而是一直驻足在这周围,说明孟婆还在阳间,灵力受了她的吸引不肯离去。”
云落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过去了,七婆按着当初入轮回道到现在,阳寿该是尽了的。”
那么在此处的,不会是七婆,而是她的亡魂。
说罢,云落整理整理裙子,对着月泽不卑不亢回道:“如今已经见了人,我也知道了些东西,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没错了,我们这就赶回去,可以吗?”
月泽摇了摇头,忽然弯下腰,伸出手捋了云落腰间的一个小铃铛,云落瞠目结舌地看着月泽举着铃铛看,他微微将铃铛移了开来,沉声道:“七七,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你想到的我也知道,但是,是她,可也不是她。”
云落心中一顿苦笑,月泽果真是料事如神,早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事情,可是这般,他为什么要带她过来?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处理掉这件事。
“我知道清微君什么个意思。”楚子衡居然一脸了然的模样,竟然将云落和月泽这不着边际的对话听得清楚分明,云落感叹:果然是月泽从前共寝同起的兄弟,对月泽真是了如指掌。
可是云落忘了,他不仅明白月泽的意思,也,明白她云落的意思。
“一个人,总不能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期间定有什么猫腻,你说对不对,清微君?”
云落仿若一个霹雳正中脑袋,她恍惚地看向月泽手中的铃铛,复又望向月泽,六百年前那一场惨痛事又浮现了出来。
她只当是七婆出了酆都城之后遇了什么变故,由此生了怨气因此害得这一个镇的人都死了。可是她忘了,当初帮着七婆出了酆都城,可是入了轮回道,七婆虽还记得往事,可早就是个凡人,没了孟婆的修为,就算因为执念怨气化作了厉鬼,也不会有这么狠戾的手段以及强大的能力。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用了不知是什么方法让七婆凶化了,而且还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不然七婆的凶化不会这么厉害。
一想到这里云落立刻拿出那片花瓣左看右看,花瓣还是毫无变化。云落心里只想着这花瓣肯定是七婆神智清明之时交托与老妇人的,上面肯定有些关键的东西。
可是无论云落怎样摆弄它它都没有反应,急得云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
“不急于这一时。”月泽站在她边上,看她捣腾来捣腾去,一张脸都急红了,一干人都这么站在这里看她,忽然间里面有些闷。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他竟是伸出手拿走了云落手里的花瓣,放进云落腰间挂着的锦囊里面,顺便把刚刚取下来的铃铛系了回去。
云落也被月泽的动作唬住了,低着头屏着气不敢出,头顶就是月泽的下巴,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和月泽有这么亲昵的接触了,云落甚至有些恍惚。
“你给我有骨气点!”云落心里给自己打气:“你不要再被他这这幅皮囊迷惑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当初被砍得还不够重,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冷静冷静。”
“七七你在想什么?”头顶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
云落一呆,正想着要怎么回他好,面前的人却忽然退后了好几步,云落还在迷惑这又是怎么了,耳边炸起一声怒吼:“月泽你靠着我家小落子干什么!”
这还是云落第一次听到楚子衡这么怒气冲冲地吼人,还是那种连名带姓的。
月泽皱着眉看着楚子衡,楚子衡瞪着他:“别给我解释,刚刚都靠这么近了,枉你为四荒第一君子表率,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