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让他看不透。
耶律斜轸脸色阴沉,郑氏心里害怕,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轻笑一声,故作镇静,纤细的手指轻按云鬓,适时的将杨琪提了出来,“不瞒大王说,前些日子,小王妃已经为这件事找过臣妾了。”
耶律斜轸略感茫然,“她找你?”
既然有这么一回事,杨琪为何没向他提?
耶律斜轸已经产生怀疑,郑氏见他上钩,慢慢加以引导。
“小王妃请求臣妾不要在继续追查下去……”郑氏见有异,便循着耶律斜轸的目光向门外瞟去,除了满地皑皑白雪,她并没有发现异常。
耶律斜轸方才察觉到门外人影晃动,还听到了弱微的打哈欠声,不过一切动静都戛然而止,他就知道杨琪在门外偷听。
杨琪一醒,就从婢女那里得知耶律斜轸正与侧妃郑氏说话,于是就跑来了,结果听到郑氏拿她当挡箭牌,顿时气歪了鼻子。
什么叫她找过郑氏,分明就是郑氏主动往她这儿跑的好么!
杨琪倒要听听,郑氏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郑氏只看到耶律斜轸的目光转移了一下,并没发现他的神情有所变化,于是打消心中的疑虑,继续对耶律斜轸说着连日来准备的胡话。
“大王,可别多心,臣妾并非在说小王妃的坏话,臣妾只是觉得……小王妃大概清楚是谁要对她不利,所以有心包庇。”
耶律斜轸挑眉,瞥向郑氏,揶揄道:“要对她不利的人,不正是你吗?”
郑氏惶恐,无辜道:“小王妃是大王心仪之人,臣妾爱屋及乌,为何要对她不利?莫非……莫非大王以为是臣妾用错神香控制旁人?”见耶律斜轸的眼中没有一丝否认,她立马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耶律斜轸跟前,红着双眼急切道,“大王,臣妾绝无害小王妃之心,臣妾不是完人,大王偏疼其他女人,臣妾心中自然是有些许怨言,却从没有片刻动过杀机的念头!”
耶律斜轸轻哼一声,冷冷道:“如果本王没记错,当你就是你父亲将祁山引荐给先帝的,你父亲对祁山有知遇之恩,他与你的关系自然也不错吧。”
郑氏双唇颤抖,身上似蒙受莫大的冤屈,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不忍。
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郑氏哽咽着为自己辩解道:“大王,你我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你何时见我与祁山有过往来?”
多年的情分摆在那儿,如果没有萧氏和杨琪这个意外,耶律斜轸承认,自己的正妻很可能就是郑氏。
回想小时候,他们一同坐在曷鲁爷爷的膝盖上,两人都是天真无邪。
在郑将军离世,郑氏举家要迁往别的郡城,她毅然决定留在上京为父守孝。
耶律斜轸听说她孝期既满,就将她花轿接进了北院王府之中。现在想来,耶律斜轸当年会突然想到郑氏的存在,也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了有关她的事。会不会是郑氏处心积虑,买通了那人,在耶律斜轸跟前刷存在感?
郑氏大概料定了耶律斜轸会念及以往的情分,将她纳在身边。
耶律斜轸与郑氏认识了很长时间,总有不在一起的时候,再说了,谁都有一些见不到光的秘密。他是没有郑氏与祁山勾结的证据,即便没有证据,也不意味着他就相信郑氏是清白的。
郑氏瘫坐在地上,泪眼朦胧,黯然神伤,“大王想一想,臣妾对小王妃不利,对臣妾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明知大王不会饶恕臣妾,臣妾还要以身试法吧!”
“若那错神香真的有那么神奇,与其用那些愚蠢的手段来博得大王的心,臣妾还不如直接将错神香用在大王身上,让大王只记得臣妾一人!”
杨琪在外面目瞪口呆,郑氏说的这些话,她听着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呢。貌似前不久,她才对郑氏说过类似的话。
从郑氏口中出来,既能表现她自己对耶律斜轸多么多么的喜欢,又有辩白的效果。
郑氏真不简单。
兴许耶律斜轸是个心软的人,他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也在为郑氏辩护。
其实仔细想想,杨琪遇袭的那天晚上,郑氏还在禁足期间,她应该不会……
不对!
一个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声音狠狠地否决了耶律斜轸想到的郑氏的不可能在场的证明。
那天晚上,耶律斜轸得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王府,在槃离居的门口不就是遇见了郑氏吗?
那时候郑氏也应该在禁足期间,那她是如何从她的院子里出来的呢?
心中产生了疑问,耶律斜轸看郑氏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他冷声问:“本王记得,槃离居出事的那天晚上,你还在禁足,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是怎么出来的?”
郑氏不慌不忙,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对她来说,这并不算不太好弥补的漏洞。
她用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神情因回忆略有须臾的停顿。
“那天晚上,小王妃逃难到臣妾那里,就给臣妾说了发生在槃离居的事情,臣妾担心情况,就想去槃离居看看。”郑氏缓缓说道,“没有大王得允许,守在臣妾院子里的那些侍卫自然不会放臣妾离开,只是臣妾给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才不敢怠慢,立刻与臣妾一同去了槃离居。这件事,大王你也应该知道的,那天晚上回府,大王不是看到侍卫也在吗?”
虽然听明白了所有事情,可是耶律斜轸心里产生最大的疑问就是,郑氏真的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