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骥领着一双弟妹出门迎接金童兄妹俩,他们到时,金童兄妹俩还坐在车里,姜骏欢快叫道:“金童,婧儿,我来接你们了,快出来!”
下人这才掀起车帘,一个小太监先跳下来,随后又牵了两位美貌宫娥下来,再探身进车里,将金童抱了下来,婧儿却不要人抱,她不大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宫人在车下放了马凳,护着她踩着下来。
姜骥看她手短脚短的模样,却偏要自己下来,还要保持优雅仪态,头上晃悠悠的小凤钗彰显出不符合年纪的贵气,怕她再摔着了,二话不说上前将她抱了下来,婧儿愣住,着地之后小脸微红,向姜骥福了一礼道谢。
姜琳琅来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引着她往里走,边和她寒暄几句,“难为这大冷的天还让你们跑一趟,阿骏捣蛋让妹妹受苦,大哥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实在担不起这救命之恩。”
姜琳琅年已十二,素日里进宫参加宫宴也是和同龄的姑娘们玩耍,和婧儿交际不多,但也听过这位翁主的盛名,在京中同龄的姑娘里相当出挑,今日细看,确实风姿不俗,难怪能让她阅尽百花的七弟为之折腰。
婧儿和姜家这位姐姐不熟,不仅是这位大姑娘,她和姜家其他姑娘也不大熟悉,镇国公夫人没有亲女,偶尔会带进宫参加宫宴的姑娘必是年纪大了,知书达礼不会惹事,也需要带出来见人谋亲事的姑娘。
“阿骏是无心之过,姐姐可别再揪着他说了,一码事归一码事,救命之恩大过天,不能不谢的。”
姜骏叫嚷道:“就是就是,婧儿都原谅我了,大姐姐你别老记着,婧儿这话待会儿你再当着我父亲母亲的面说一遍,省得他们说个没完。”好似他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一有哪里惹他们不快就要拿出这事来说。
姜骥领着他们往镇国公府老夫人的上院走,家里来了亲戚,众人都聚在那儿,金童兄妹俩进了上院,先向老夫人拜了年,再向镇国公夫妇拜了年,只是对着老夫人行的是跪拜礼,对着镇国公夫人则是屈膝礼和鞠躬礼。至于其他叫不上名字的长辈,双手作揖拜个年便是。
而婧儿要谢恩的对象姜骥,她原欲行大礼,姜骥忙扶住了她,他如今的品衔还不及婧儿高呢,怎敢受她的大礼。即便如此,婧儿还是行了个极深的屈膝礼,她原就个子矮,这一屈膝低头,便低到了姜骥的膝盖上一截,他忽而想到了个词,承欢膝下?
老夫人满面慈祥,同他们道:“好孩子,来便来了,带这许多礼物来做什么,谁家来拜年似你们这般大包小包的。”
婧儿俏皮回话:“这一车东西是母后代我送给姜世子谢恩的,这谢恩和拜年可不是一回事儿,我们小孩儿拜年,是只进不出的,老夫人可备好了红包?”
老夫人叫她逗的呵呵笑,让人将她备好的大红荷包拿出来,给了金童兄妹俩各一个,又说原以为大公主会来,也备了她的,让他们给大公主带回去。
“原是要来的,这几日跟着我们在外头走动,着了些风寒,今日母后便拘着她在屋里了。”
老夫人面色一重,“可严重么?你们兄妹俩也当心些,这大冷的天,原本不来也行的,你们也太多礼了些。”
言语间满是关怀。
金童摇头:“无甚大碍,给她灌几碗姜汤便好了,新年间人人都走亲戚,有谁闷在家里的。”
“话虽如此,你们兄妹几个也太小了些,没有大人带着,总是不容易。”她引以为傲的长孙都是到了十二岁才代表家中出门办事,到底皇家的孩子就是早熟。
金童兄妹俩在上院陪着长辈们说了几句话,姜骏便火急火燎地要拉着他们走,“祖母,我带着他们去我屋里玩,给他们看我的私藏!”
姜四姑娘笑他:“你有什么私藏?我听说你上回将你那一箱子零碎都送给了柔嘉翁主赔罪,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还要给人家再看一遍?”
姜四姑娘是个促狭性子,素来爱和姜骏唱反调,姜骏驳她:“那才不是零碎,那都是我的宝贝,谁说婧儿不喜欢的?婧儿你喜不喜欢?”
婧儿给脸回了一句:“喜欢倒是喜欢,只是我已收了你许多东西,可不能掏空了你的家当,老婆本还是得给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
婧儿一席话惹得众人哄笑,姜骏恼道:“我把老婆本都送给了你,你来做我的老婆可好?”
他这一句孟浪之言,便叫婧儿笑不出来了,其余姊妹一愣,却笑得更欢了,“我道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原是早早的就送聘礼了!”
“可不能只讨好了媳妇儿,可过了老丈人丈母娘那关?”
打趣他们的是几个年岁较大的哥哥姐姐,年岁还小的只懵懵懂懂跟着哥哥姐姐们笑,不知在笑什么。
镇国公夫人笑意不达眼底,打断了他们再胡说,“你们也别打趣他了,他懂什么。”
众人笑意渐敛,王家小姑娘却恼了一句:“阿骏表哥,你说过要娶我做媳妇儿的,怎么又要娶她了?”
这一下众人又憋不住笑了,看热闹不怕戏台高,“哎哟,阿骏你小小年纪,惹的情债还不少。”
姜骏看看娇俏的小表妹,再看看风姿楚楚的婧儿,咬着手指头为难道:“那我将你们都娶了吧!”
他二婶便问:“两个都娶,你倒是心大,那谁大谁小啊?”
谁大?婧儿比楚翘表妹大一点儿呢。
王家小姑娘却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