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骥带着金童和姜骏去了泉州最大的海宝市场,陈军中派了老兵给他们当导购,告诉他们怎样的珍珠才值得买。
金童沿途逛着,看到圆润白亮的珍珠便买下,不知不觉便买了几袋子了,全让随从拿着,逛市场时还瞥见了一块挺大的珊瑚原料,他问那老兵:“你看这珊瑚好不好?”
他以前见到的珊瑚饰品都是成品,这原料还真不懂优劣,若是好东西,他买回去让尚工局给他加工一番,以后放在屋里当摆设。
老兵摇头,“这我也不懂,买珊瑚原料和赌石一般,要把外头的白膜去了才看得清里面的成色,还是得专业的行家才懂。”珊瑚可不比珍珠,珍珠从蚌里出来就是成品了,个大圆润白亮的便是好珠,至于那些外观不美的珍珠,则磨成珍珠粉做药用,或是送进珍珠作坊里加工打磨,但他们在珠农手里买的珍珠,自然是天然形成的。
那卖珊瑚的渔农看金童他们一行人穿着富贵,知道机会来了,忙推销道:“小公子买我的东西一定不亏,您看这层膜也不厚,洗干净了就露红了,拿回去稍稍加工一二,做摆设或做首饰都是极好的。”
金童问了价钱,渔农说二百两卖给他,金童估摸着这么大的珊瑚树,若是成品一千两银子都下不来,他觉着自己赚了,便给买下了。
他这大手笔的一买,周围的渔农伺机而动,纷纷围上来叫卖,“公子我这珍珠昨儿才从水里捞出来的,您看看这光泽……”
“公子要不要买点海参吃?大补啊!”
“公子可爱吃鱼,这些都是我今早收的网,可新鲜了……”
随从忙把这些人都隔开,金童觉着不对,“不是说海边渔民都淳朴么?我怎么觉着他们和商贩一般势利?”
那老兵道:“这海宝市场里可不一定全是渔农,也有些商贩混迹其中,拿珍珠作坊里产出的珍珠来混称是海里捞出来的,这就需要买方慧眼辨别了。”所以才需要他这样的本地人来导购。
“那方才卖东西给我的都是正经渔农么?有没有不良商贩?”
老兵沉默一会儿,道:“这个我也说不准,常年在海边做活的渔农遭受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干燥,手上会有老茧,身上带有一股海水的腥咸味儿,但那些小商贩混迹其中也会做伪装。”他们这些老兵常年在军中,也没有日日泡在这海宝市场里,哪能辨别出真假,只有些经验之谈罢了。
姜骏道:“那咱们去渔村逛逛吧,那儿的人定然都是渔民,总不会还有商贩伪装吧。”
金童也兴起想去,姜骥给他们泼了盆冷水,“咱们时辰不多,过两日便要拔营返程了,再去陈宫吃一顿庆功宴,便回京去,你们也快开学了,课业都写完了吗?”
姜骏垮了脸,来了一趟沿海,都没去哪儿玩过。
一行人逛完了海宝市场,在路尽头的一处小角落里,看到一个老婆婆提着一篮子贝壳再卖,只是这种东西,在这沿海地带,人人都能去海边捡的,谁会稀罕来买。老婆婆可能生活不易,年岁大了,又不能下海去捞珠捕鱼,也只能去捡些贝壳来卖,希望碰到哪个好心人,把她的贝壳都买走了才好。
金童便是这个好心人,把老婆婆一篮子贝壳全买了下来,老婆婆不会说官话,和金童他们交流困难,老兵是当地人,给他们翻译了,大致就是些感恩戴德的话。
老婆婆卖的贝壳都是从海边捡回来未经加工的,比不得店里卖的那些精致花哨,他说要把这些带回去给妹妹玩耍,姜骏便道:“这样丑的贝壳,婧儿会喜欢么?咱们去店里买吧。”
金童想想也是,将篮子给随从提着,又去逛了当地最大的珠石店,买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你们少买些,到了金陵更繁华,你们要买什么那儿都有。”
金陵是陈国的都城,繁华绮丽更甚大周京都,都说江南是温柔乡,想来那样精致美丽的小姑娘,对于这温柔地界毫无抵抗之力。只是小姑娘喜欢也就罢了,金童和姜骏两个糙小子怎么逛街买东西比女孩儿还厉害?
姜骏闻言欣喜:“那我们会在金陵住几日么?我还想去拜访那乔家,再问他们家要盏灯。”以前他送给婧儿的走马灯被大公主要去了,他再送一盏。
“不会久住,最多也就留两日,还得去陈宫参加宴席,能留给你们逛的时辰不多。”
“我们也要去赴宴么?你和爹去不就行了?”便让他们小孩子去逛逛嘛。
姜骥看着金童道:“你可以不去,金童要去。”
金童抿抿嘴巴,想到还在大周的凌星,他也是该去看看陈宫的风情。
收理完军务后勤事宜,范培格先带着天津水军乘船离开,镇国公则带着亲随去陈宫做客,金童和姜骏都是头回来南方,一踏进金陵城,肌肤所触风都软了些,入眼是万家酒旗摇晃,鼻尖是糖糕香萦绕不散,耳边充斥着南方独有的吴侬软语,连街上商贩的叫卖声都比北地的悦耳些。
姜骏和金童坐在马上兴味十足,若不是有许多人在看着他们,他们巴不得跳下马去走走逛逛,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买下来带回京才好。
陈国官员带着他们往驿馆去歇息,晚上宫里有宴席招待他们,姜骏和金童一下榻就寻思着去玩,“我们不累,不必歇息,带我们去逛逛吧。”
小孩子总是活力无限,姜骥便带着他们去金陵城里逛,他跟着父亲来过几回金陵,对这处也算熟悉,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