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只有两个儿子,没有亲生女儿,因此对于三姑娘无甚敌意,反而还教自家儿子同三姑娘交好,若这丫头嫁的好,说不得还能拉拔娘家兄弟一二。
只三姑娘毕竟不是她亲生,她没有帮着这个侄女去攻戡另一个侄女的道理,只能等二嫂回来帮亲闺女主持公道了。
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人训斥了大太太几句,补了些东西给三姑娘,这事情也算揭过了,待二太太回来,听说自家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杀到大房去大闹,她是郡公府的庶女出身,从小跟着姨娘没少和隔房的姨娘姐妹们掐架,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说大姑娘面丑心毒,活该被退亲,活该嫁不出去,自个儿不检点还来祸害堂妹,被揭发了出来又装无辜,母女俩一样阴毒无耻!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二太太也是吵架的一把好手,一点儿不差三太太,素日里不爱说话,怕是知道自个儿说话不中听,怕得罪人就干脆不说了。
大姑娘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客,怎么敌得过二太太嘴毒,被她骂的躲在母亲房里痛哭,大太太一贯的慈和面孔都绷不住了,母女俩被二太太指着鼻子骂,她若忍下了这口气,日后还怎么在府里立威。
大太太和二太太大吵了一架,两房彻底撕破脸,二太太更是扬言要分家,和这等黑心妯娌住在一处,她夜里睡不安稳。
老夫人面色阴沉,将两个儿媳都赶去跪祠堂,闹成这样成何体统,给小辈们带个坏榜样。二太太跪就跪,跪完了还是吵着要分家,老夫人不许,她便带着女儿回娘家去,府里中馈掌在大太太手里,她若想做什么手脚,二房怎么防得住。
二太太带着女儿回了郡公府,可郡公夫人并非她亲娘,她回了娘家又怎么好过,郡公府已经分家,她没有同胞兄弟,姨娘也已经老了,又不得宠,她带着女儿回娘家住了几日,府里下人便阴阳怪气,她实在呆不住,可就这样回娘家,也太窝囊了,便是在娘家受气,她也要扛住了。
三姑娘跟着母亲回了外祖家,在这里寄人篱下,尤其去给外祖父母请安时,碰到外祖家的表兄弟,他们盯着她看,外祖母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实在不愿呆在这儿了。
每当这时候,她便极思念那晚的小公子,那个曾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哪个少女不怀春,尤其是三姑娘这般美貌少女,从小受过太多的夸赞艳羡,心里自然会膨胀几分,期待着有一个出身尊贵才貌出众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何其美哉。十几年来,扣动她心弦的就这一人,他怎么就没了音讯呢!
二太太带着女儿住在娘家,一住就是好几日,郡公府不得已,让大老爷和大太太陪同姑太太母女回去,向范家讨个公道。
范家深知郡公府的为人,最是懦弱无能的一家子,若真要讨回公道,二太太一回去他们就该过来讨说法了,等到如今才来,怕是二太太赖着不走,他们没办法了吧。
既郡公府来了人,范家还是得表出些姿态来,只说妯娌拌嘴,他们已训斥过大太太,二太太也消消气,回来吧,却绝口不提分家之事。
二太太知道分家无望,也松了口,只要大太太不再掌管府中中馈,她才能带着女儿安心住下。
大太太目光怨毒,合着是为了谋府中中馈,倒是小看这个泼妇了!
范家是书香之家,把中馈交给次媳打理,成何体统,但二太太不依不饶,最终只能劳烦老夫人出来管事。
有了这一遭,大房和二房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二太太更是盯紧了女儿,不许她再和大房的人来往,反而和三房走的更近,大有两房抱团排挤大房的意思,不过大老爷仕途比两个庸碌的弟弟更为顺畅,并不屑他们抱团。毕竟是家中嫡长子,家里大半的资源都给了他,底下的弟弟只能从他手里捡点漏,二房三房再怎么蹦哒也不足为惧,三姑娘虽然貌美,实则论身份并不如大姑娘尊贵,大姑娘原先定亲的人家,是礼部尚书林家的公子,朝中一流的清贵世家,年方十八已中了举人,也是京中官宦人家这辈子弟里少有的青年才俊了,林家教子有方,他们家的子弟都不错。
相反三姑娘虽生的貌美,亲事却是老大难,先不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这京中世家联姻首要的就是门当户对,三姑娘的父亲只是礼部的一个六品给事中,同他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是六七品小官,他们可不敢娶这样貌美的姑娘,怕给家里招祸,高门大户又看不上她的出身,二太太也不欲让女儿做妾,她自己就是庶女出身,从小受了多少委屈。
三姑娘养在深闺,不知这些俗事,她年方十四,从小受到的赞誉和青睐让她觉着自己是不愁嫁的,多的是人想娶她吧,可她心里已有了一个人。
范家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大太太后来让人去找过那个地痞,拿了钱就跑了,京里都不敢呆了,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唆使竟敢反咬一口,她们怀疑三姑娘,只是从那之后她们就没有和三姑娘单独相处的时候,想套点话出来也不能,只是心里已对二房起了戒心,恐怕这一家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冷不丁窜出来咬人一口,让人防不胜防。
宫里打从陈贵妃有孕后气氛就不对了,皇帝和太后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陈贵妃原本是坐稳了三月胎才爆出喜讯,在寿康宫好生休养着,却渐渐孕相不好,整日里打不起精神,夜里还盗汗发冷,太医眉头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