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笑得温柔和气:“婉婉,你若是看中了他,可不要害羞,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喜欢强悍刚硬一些的男子,这乔公子不合我的胃口,你若是喜欢他,可快些同父皇母后说定了,否则不知道要被谁家抢去了呢!”
二公主头上珠花被她摇的花枝乱颤,“不不不,我不急,如今是在为二位姐姐相看呢,你们定下才要紧,我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怎么就要和姐姐们抢人了。
婧儿还想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被金童拉住了,她自个儿的事情还没理清楚呢。
一楼大堂的赛会开始了,今日是各地举子聚在一处论文赛诗,比试主要分为三场,这第一场是热闹的开场戏,向来是赛诗对联,这也是最考验人急智的。江南文风兴盛,且相比京师学子的功利务实,读书以八股文章为主,江南学子总是fēng_liú雅致一些,琴棋诗画与济世文章同样重要,那乌衣巷口卖油的老翁都能做几句打油诗呢。
主办方出的试题事先是保密的,到了场上众人才知,此次作诗的主题是描摹状物,在场上看到了什么,便能写什么。
这场上的东西可多了,有笔墨纸砚桌椅板凳,还有瓷器摆件菊兰盆栽,当然最多的就是这些自命不凡的学子,作诗嘛,最多的还是咏喻那些花花草草,实在缺乏新意。
李玉麟咏了一方砚台,便是他桌上摆着的这方砚台,其诗曰:“丛台澄泥邺城瓦,莫若哥窑古而雅。绿如春波停不泻,以石为之出其下。”(出处:清代窑砚铭》)
没有过多的内在含义,但对仗工整辞藻不俗,对比起那些歌颂花花草草的陈词滥调,能在现场应对写出如此清新雅致的诗句,算不错了。
李玉麟写砚台,林瑞便咏纸,“宣显古人艺,纸尽墨宝藏。清明上河景,至今泛芳香。”
(百度看到的句子,不晓得谁写的。)
作为书香世家出来的子弟,林瑞有不俗的文学素养,只是随口赞誉一样东西,没有过多修饰,但让人觉着言简意赅,只是和李玉麟一般,没有什么高深内容罢了。
众人拭目以待乔才子的大作,乔卿云师从陶然先生,那是诗画大家,乔卿云若在诗文方面技不如人,实在是贻笑大方。
乔卿云自然不会堕了师长和书院的脸面,他和那些沦于俗套的人不一样,他写自己。
“幼年失怙茕茕立,恩慈扶济不敢辜。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后两句出自颜真卿劝学诗,前两句自己凑的[捂脸])
只说状物,人物难道不是物?堂中这样多人,旁人功过他不敢评估,写他自个儿还不成么?
先不说其中意境,只这格局就甩那些描摹死物的人多少条街?主办方公道评判,乔卿云为魁首。
李玉麟暗暗愤骂,投机取巧!
金童在楼上听得了乔卿云做的诗句,忙招呼几个妹妹来点评:“你们听听,这写的多好啊!”
婧儿点头,确实诗才不错,看来这才貌仙郎不是浪得虚名,可这与她何干?乔卿云再有才,也不是她要嫁的人。
赛过了诗又要对对联,乔卿云赛诗夺得魁首,立刻成了众矢之的,文人相轻,让人家对他服气总是难的,在对对联这关,所有人都对他发起了攻势,更有甚者说出“五尺短儿郎何配贵室美娇娘”这话,惹得众人讥笑不已。
乔卿云也不恼,回了一句“万贯大官人难敌打虎真英雄。”
对对联原只为缓和氛围,但若有人能自创绝对,旁人都接不上,而他又能自己对出下联,这便算他赢了。这种赢法何其难,在对对联这块,已多年未分胜负了,今日也不例外,对了几对,看着场上气氛有些不对,主办方便叫停了,进入了下一场比试。
他们这些举子进京参加科考,最主要的还是八股文章,同文馆不涉政事,但也要考考他们的文章,出了些市井亲民的试题让他们作答,这评判结果嘛,文章内容占很大一部分,既是卷面笔试,字迹工整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些人坐在大堂里奋笔疾书,竟有了几分进考场的感觉,最后交卷时竟有几分如释重负之感。
同文馆这回邀了京中檀香书院的先生和翰林院的周学士以及清风书院的曹先生来做评判,对于这些年轻人不算正经的试卷,他们也仔细看了,得出的结论是,京中的子弟适合做官,江南的子弟适合写诗。
诗赛是乔卿云夺了魁首,这文试怎么也该让京中子弟拔个头筹,三个评委有两个是京中人士,自然偏颇本地人多一些,曹先生也不好点自家人,只得听了他们的意见,评李玉麟为魁首,林瑞第二,那林方为排了个第三,至于乔卿云,三甲都没轮到。
乔卿云跟着他那个师父学得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文章乍一看倒是字字珠玑句句锦绣,就是透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气,在他眼里,似乎天下大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都是亲朋好友。难怪皇上想找他做女婿,这种花瓶不就适合配公主郡主么?
文试过后还一轮是比投壶,就算是文人子弟,也要强身健体啊,手无缚鸡之力可不值得提倡,同文馆就这么大,也不能让他们跑马骑射,便让他们投壶吧,好歹也是考验眼力手劲的体力活动呢。
在这一轮,京中子弟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北地男儿多粗犷,又是出身世家大族,哪有不会骑射的?江南那风轻水软的脂粉堆,怕马蹄声踏破了那一城水雾。
旁人尚不说,李玉麟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