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骏与家人不欢而散后,好几天都没去正院吃饭了,家里不帮他,他就去寻他的岳家,这就是娶了世家嫡女的好处,林长玉娘家也是勋贵大族,长宁候府也有自己的人脉,林长玉是长房嫡女,长宁候怎么能不帮女儿女婿。
家里这一回闹得有些难看,姜骏白日里去上职,林长玉在自己屋里窝着,没事都不去寄云堂串门了,婧儿有些伤神,想到以前哥哥说,她和林长玉做了妯娌未必会很好,她还不以为然,如今可算明白了,她们婚前是好姐妹,婚后成了妯娌,就是两家人,而且还是有利益关联的两家人,如今可不就有利益冲突了嘛。
这事情婧儿还没有立场去置喙,就像姜骥也不曾说过姜骏什么,否则就有打压弟弟的嫌疑,婧儿曾经和林长玉他们是能随口开玩笑的,如今也有了顾忌,怕他们觉着她只顾着自己快活,要留小叔子和弟媳在家中伺候老人,婧儿若不是郡主,姜骥要外放的话,她作为长媳宗妇,是要留在家里侍奉翁姑照顾子女的,林长玉是幼子媳妇,才应该是跟着丈夫去任上逍遥的那个。
姜骥让她放宽心,便是姜骏真的要走,家里只剩父母带着定南兄妹俩,也无碍的,只是冷清了些,父母身子都还健朗,而且姜家是大家族,他那些叔伯兄弟都还在京里,交代他们没事多来家里串串,就算父母有什么不测,一家人抱团,也不会轻易被外人入侵,若是家里内乱就更不怕了,他又不是没本事的软脚虾,清理门户不过是顺手的事。
他们兄弟俩要出去,只是让父母心里不大好受,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不愿意一家人分离,姜骥是必须要出门的,姜骏又不愿拘在家里,这时候镇国公想必就会后悔当初没多生几个儿子了,好歹不会这样冷清。
姜骏是真有几分主张的,毕竟也二十来岁的人了,当差也当了这么久,自己有积攒了些人脉,也有了些见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谋了一个燕城驻军五品小旗总的官,他在五城兵马司本也是正五品把总,在外人看来,这姜家二爷莫不是脑子不太好使,人家都想往京里调,就他想往外走,而且京官外放,怎么也该是升迁,他在京里是五品军官,去了那苦寒落魄的燕城,再怎么也要个四品的官职才说得过去,偏他做了这亏本买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罪了人,被发配到那儿去呢。
姜骏的迁职只是个小事情,要不是因为他家世敏感,皇帝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事情,他只需打点一下上官,向兵部申请调函,这便走马上任了,像他这种小武官调职,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必做正式交接,拿了调函就先过去了,林长玉在京里打点,待一月后估摸着姜骥在燕城落定了,她再跟着过去。
姜骏握着妻子的手说委屈她了,阿玉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世家贵女,跟了他这个没出息的,要去那边疆苦寒之地做个小官夫人,日后应酬起来都矮人一截。
林长玉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姜骏在一起就成,去哪里都好,她原也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子,若要谋高位,当初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金童做王妃好了,她只想嫁给姜骏,他是公府子弟也好,是边疆小吏也好,这就是她想嫁的人。
姜骏十月下旬就走了,走的很利索,王夫人给他带这带那,很不放心让幼子独自出远门,她甚至想让林长玉就这么跟着他去,但姜骏是跟着军队走,不能带女眷的,林长玉若去,带着几车东西,也跟不上队伍脚程,只能让她晚些时候慢慢来了。
林长玉在家里稍待了些时候,将要带的东西都装好了车,半月后收到了姜骏的信,说他在燕城买好了宅子,她便带着几车东西启程了,姜家派了一队家卫去护送她,长宁候府也派了林长玉的一个堂弟去送她,这一路上可不太平,林夫人不放心女儿,又从家里挑了几个功夫不错的府卫跟着女儿去,埋怨丈夫没能给姜骏谋个好差事,若是像姜世子一样,有正式的交接流程,带着家眷上任,哪里还有这一出啊。
林长玉倒是能理解父亲,长宁候府已不比从前,家里仅有的资源也要紧着两个哥哥,姜骏只是女婿,又是国公府的公子,镇国公还能真不管这个儿子嘛,不必浪费他们家所剩不多的资源。姜骏这个差事是自己谋的,花了些钱打点,长宁候只是出面和兵部的长官打个招呼,让姜骏快些上任,所以姜骏才能走的这样利索,长宁候还给他军中的旧部去了信,让他们多照顾他的女婿。其实镇国公的旧部比长宁候的旧部可靠谱多了,姜骏走到哪个军营都没人敢欺负他,但镇国公那个人,要的就是让儿子历练,不可能打招呼让人照顾姜骏的,说不得还会暗地里交代多给姜骏安排些苦活累活,让他受些磨砺。
林长玉走的那日,婧儿和婷姐儿去送了她,婷姐儿抱怨她走的这样急,她还一个月就成婚了,林长玉竟然不留下来吃完她的婚宴再走。
林长玉对着她道了个歉,添妆礼事先就送了,她和姜骏是新婚,不能分开太久的,婷姐儿的婚礼在腊月二十五,她若留下来吃了婷姐儿的婚宴,势必要留在京里过年,过完了年怎么也要出了十五再走,冬日里天不好,赶路也慢,待她走到燕城,都是明年二月了,那可不成,新婚夫妻怎么能分离这么久呢。
婧儿垂下眼帘,她和林长玉是差不多的状况,原本姜骥是可以带着她上任的,但婷姐儿留她在京里参加她的婚宴,她们三